裴逸庭扶着何时在沙发上坐下,微微皱眉,“小时要不,我先去看看?”
“不,我跟你一起去。”何时强撑着站了起来,何弘文的最后一程,她怎能不送?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裴逸庭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何时,冲着何时说道,“我怕你撑不住。”
“我没事。”何时的心里只有痛彻心扉,有些疼痛,没办法呐喊出声,更没办法说出口,只有忍,忍到伤疤愈合。
哪怕当年被萧逸然和乔初楠合谋算计,何时都没有现在这么绝望。
“小时”裴逸庭心疼的看着面前假装坚强的何时,就算何时不说,他也看得出何时心里的波澜,微微叹了一口气,裴逸庭冲着何时说道。“走吧。”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能带何时去见何弘文最后一面,何时的心里会怪自己一辈子。
裴逸庭真恨,为什么不早点安排时间跟何时去把证领了,何弘文现在已经闭上眼了,也没能看到自己和何时结婚的那一天,一定会成为他的遗憾。
何时和裴逸庭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面空荡荡的,很安静,何弘文躺过的床已经空了,整洁的床单一点褶皱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待过一样,裴知瑜静静的坐在何弘文的床边,神色空洞的看着面前已经空了的床,脸上有泪水滑落,“吧嗒吧嗒”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何时愣了一下,身边的裴逸庭急忙揽住了何时,冲着何时说道,“要不,你在旁边坐一下,我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时没说话,径直推开了裴逸庭,走到了裴知瑜的身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艰难的说出了口,“伯母何何叔叔人呢?”
“走了。”裴知瑜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何时,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和着泪水,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他走了。”裴知瑜冲着何时说道,“小时,你来晚了。”
何弘文在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假如自己哪一天真的走了,别等到何时过来,马上就拿去火化,别让何时看到他走后的样子,他怕何时接受不了。
裴知瑜无奈之下只能答应,所以,她是把何弘文送去火化了之后,才打电话通知了何时和裴逸庭。
看着空荡荡的床,裴知瑜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来晚了?”何时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怎么会你一打电话给我我就赶过来了,怎么会来晚了,伯母,他到底在哪里,你让我去看看他好吗?”
“不好。”裴逸庭摇了摇头,冲着何时说道,“小时,弘文临走之前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让你看到他走后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怕你受不了,这是他的遗愿。抱歉,我只能听他的。”
裴知瑜叹了一口气,“我想让他走得安心一点,所以小时,我只能对不起你。”
“为什么?”何时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何时真后悔,明知道何弘文一直在等着自己的那句“爸爸”,可是自己却很少叫出口,而现在,何时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小时,你别这样。”何时的情绪很激动,裴逸庭急忙上前扶着何时在一旁坐下,“何伯父就是知道你肯定会难过。怕你影响了自己的身体,才会不让你见的。”
“我”何时一边抽噎一边说道,“逸庭,我真后悔我早点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否则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有责任。”裴知瑜叹了一口气,冲着何时说道,“我应该早就发现的,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态度像是一百八十度转变了一样,可我却光顾着跟他怄气,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要说责任,我是第一个。”
“好了。你们也别再这里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了。”裴逸庭叹了一口气,“妈,何伯父有没有说过他的身后事怎么处理?”
“没有,他说随我们。”裴知瑜淡淡的摇了摇头,何弘文走了,裴知瑜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跟着一起走了。
何时和裴知瑜的状态,谁也没能力再操办何弘文的葬礼,裴逸庭忙前忙后整整三天,才让何弘文入土为安,直到何弘文下葬的那一刻,何时才喊出了那一声“爸”!
只是这声音,很快就被倾盆大雨淹没。
何弘文走后,何时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裴知瑜也是一样,在苏城难免触景伤情,于是裴知瑜就收拾了东西,出国旅游去了。
何时怀着孕,哪里也去不了,裴逸庭担心何时的身体,在何时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面半个月之后,裴逸庭无奈的找来了张妍,想劝说何时振作起来。
“张小姐,冰箱里面有何时要吃的保健品和牛奶,水果也都是洗好了的,我知道你们平时关系好,你多帮着我劝劝她。她现在怀着孕,要是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了的。”裴逸庭担忧的看了一眼何时紧闭房门,“我出去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