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杨笑眯起眼,吐了一口烟,似乎在享受着一幅美丽的侍女出浴画。
严洁菊的肩膀比一般女性要宽,骨骼平整,充满柔美的力感,肩膀以下的一抹隆起,如蜿蜒起伏的高山,白色浴巾以下,两条笔直的长腿看不到骨节,形状很美;但她的眼眸表面上闪现着橘彩,但金杨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忧郁的紫墨,以及让人费神的莫名情绪。
摆平了两个摄像头,金杨心情轻松,他不想把精力耗费在这种极为可能转变为一种旷日持久的战斗中,于是他很直接道:“刘得草比我钱多,也习惯在这方面花钱。为什么选我?”
“……你是好人……”严洁菊双手紧张地裹着浴巾,似乎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道:“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你我都明白,这不是理由。”金杨笑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唯有自知之明。你看,我既没有施瓦辛格的肌肉,又没有潘安之貌,苏轼之才,更重要的是,我没钱。你既然从事这个经济主导人生的特殊职业,自然没理由放弃刘得草这种金主而选择我。”
严洁菊面容一窒,正要说话,金杨摆手制止,“你先不用解释,听我说完再选择谎言或者真实。”
严洁菊木然站立,垂敛眼睫。
“马国富让你来的?”金杨观察者她的表情,恍然道:“是了,是马国豪。他在清远有两家比较大的夜店,一家是凯撒娱乐宫,一家是南方休闲。前者以K歌表演为主,后者主营按摩洗脚,嗯,你来自凯撒娱乐宫。”
严洁菊错愕,自嘲地点了点头,脸上洒落一串破碎的苦笑。
“我很好奇,马国豪给你多少好处?你甘愿以处子之身当筹码?”
严洁菊咬了咬嘴唇,摇头不语。
金杨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拉拽起她的手。
他的动作显然让她很意外,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惶急、羞涩、恐惧……
但是接下来她却发现自己错了,他没有把她拉向那张柔软宽大的床铺,而是拉到镜前灯下,指着那跟隐蔽的针刺摄像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针刺摄像头。”
看到那跟铁丝般的摄像头,严洁菊的瞳孔陡然放大,身体一阵颤栗,惊恐地捂嘴呻吟,脸色苍白。
金杨显然很满意这个效果,轻声道:“你知道被拍下录像的后果吗?我是男人,也许会因此毁灭我的前途;但是给予你的毁灭,则是整个人生。你将由此被这份录像要挟终生,不得安宁,予取予夺,马国豪以后让你干什么,你不能说个不字。”
严洁菊死命咬着嘴唇,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
“你可别哭啊”金杨害怕女人哭泣,也知道他越是劝人别哭,别人越是像听到冲锋号一般,泪水就越是无法遏止。
“过来坐”金杨拉着她来到沙发前,看着她摇晃着娇躯跌进沙发堆。他暗自苦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
如果要纠正一个女人的错误,直接告诉她错在什么地方,错得多厉害,她不大可能感激你?不,永远不会因为你对她的智力、判断、自信、自尊,都直接的给予打击。她哪怕内心再怎么悔恨,嘴巴不但不会承认,而且大有可能找出一百个理由反击。如果你运用柏拉图、康德的逻辑来跟她理论,她还是不会承认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因为你已伤了她的自尊。
金杨比较委婉的问:“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呃你刚才在楼下包房也听到,我两天前还是武江某派出所的所长。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我……”严洁菊悄然抬头看了金杨一眼,马上便又转移,也许是他的话给了她一点点勇气,或者是给了她自尊,她似乎下了决心,声音细若蚊呐,道:“我两天前到凯撒娱乐宫,朋友介绍来的,第一天差点被客人欺……负,是马总救了我。”
“马国豪救你?”金杨也不点破马国豪玩弄的伎俩,而是故做不解地追问道:“他给你什么承诺?”
严洁菊的头越来越低,声音却比之前高。“他答应我,只要我做了这一次,以后永远不勉强我做不想做的事情,并且……”
“给你一笔钱?呵呵”金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该了解的都已了解,再多说毫无意义。
正在这时,严洁菊的电话铃铃作响。
金杨瞟了瞟摄像头,晒道:“我无法也无权干涉你的人生。你应对自己负责。如果你不想离开凯撒,可以告诉他们,一切顺利。”
严洁菊花没有去接电话,而是死命地咬着嘴唇,攥得双手法白,半天,忽然大着胆子抬头,看着他道:“你是好人。”
金杨忽然起身道:“如果有需要帮助,可以打我电话。号码,你如果想知道就能知道。”
“谢谢以后不再麻烦你了。”她较有勇气地婉拒。她虽然说他是好人,只是针对一个点面。至于另外的美好,她则不信。在她的人生里,什么都是假的,就像她的父母能轻易抛下她离婚,各自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人生?血肉至亲,不过尔尔,何况是一个本来不相干的陌生人?
金杨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便拔腿走出了房间。
此时已近晚上十点,脚踩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一如空旷的长廊,悄无声息。
拐过一道弯,金杨霍然发现一道人影站在电梯口。
“谢总”他不无诧异地打了个招呼。
谢小环看到他,眼眸透出一丝奇怪,脱口而出,“金副局长不是去……”稍后她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表情微有尴尬地解释道:“前不久我碰到范科和刘段长,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