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要知道篝火晚会上的那些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的人竟然可以被算作野怪,他当时真的应该不管不顾多杀一些才对。
&esp;&esp;可惜他当时被三个强大的异类压迫到几乎无法感知,无法思考的地步,浑然不觉在劈碎那枚玉佩后,用巡守利斧斩杀的那些“人们”,竟然给他提供了为数不少的生命值加成和经验值。
&esp;&esp;那枚被计喉称之为灵玉的玉佩,就像是一个开关,将它打开之后,一切都变得和之前不同。
&esp;&esp;黑纹顿时变得更加狂暴,而老学究似乎比他知道得更多一些,当即暂时放弃掉攻击的想法,转而开始抓取吞噬那些人群。
&esp;&esp;他真的应该在玉佩碎裂后,两道攻击还未到来的时刻,把身边的人再杀几个才对,毕竟,弱小就是原罪。这也是让他消除罪恶的最好方法。
&esp;&esp;这样的话,基本上就说得通了。
&esp;&esp;不对,还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
&esp;&esp;顾判忽然想起来那叠银票,回忆许久后很是有些肉痛地叹了口气。
&esp;&esp;至少一千五百两白银,魏朝大通钱庄随处可以兑换的银票,貌似已经被他发火给烧没了。
&esp;&esp;就算是找,最多也只能扫出来一捧的灰烬。
&esp;&esp;他又是一声长叹,自穿越到此方天地以来,他还是尸虫
&esp;&esp;叔叔,铜山已经出去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返回,他是不是出事了?”
&esp;&esp;十香楼内,施酝跪坐在一张柔软的地毯上,正在低头小心将一壶热茶倒进杯中。
&esp;&esp;在她对面,施蠡盘膝而坐,闭着眼睛道:“铜山,已经死了。”
&esp;&esp;“叔叔。”施酝忽然笑了起来,“我们本来就应该是已死之人,怎么可能还会再死一次?”
&esp;&esp;“酝儿,天地之大,非你我所能想象。”
&esp;&esp;施蠡端起刚刚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幽幽叹息道:“永远不要妄自尊大,这世道,正在变得越来越让我们看不懂,也变得越来越危险。”
&esp;&esp;“有什么危险的?”
&esp;&esp;施酝低着头,很有些不以为然道:“就说这些江湖人吧,一个个看着倒是眼高于顶,但那又怎样,我就算站在那里不动让他们刺上几剑,他们也杀不死我,但只要让我靠近到他们三步之内,他们的生死,便尽皆掌控于我的手中。”
&esp;&esp;“你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啊。”
&esp;&esp;施蠡小口抿着茶水,直到把一杯喝完,才接着说道:“你只知道自己如今变得和普通人不同,但有没有想过,在这世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与众不同的异类?”
&esp;&esp;“我们这样对普通人堪称恐怖诡异的能力,在其他异类眼中,你怎么就知道是不是像小孩子玩闹一样可笑?”
&esp;&esp;“其他异类?”施酝帮自己叔叔续满茶水,撅起嘴巴道:“我还从未见过其他异类的存在,真的很想看一看,他们都有什么稀奇古怪之处。”
&esp;&esp;施蠡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暂且不说其他异类,就说人,你觉得自己能敌得过宗师之上的武者吗?还有,如果面对朝廷大军围剿,你觉得自己又能在暴雨般的箭矢火石之下撑得了多长时间?”
&esp;&esp;“这样啊……”她笑了笑,玩弄着垂下来的一缕秀发,眼中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那我不惹他们就好了。”
&esp;&esp;施蠡又叹了口气:“当初我修炼秘法初成,也是有一点和你相同的想法,认为除了百花阁主之外,天下之大,我大可以去得,结果直到见到那个随手拎了把刀的女人,并且从她与阁主的闲谈中听到一句话。”
&esp;&esp;“什么话?”
&esp;&esp;她这一次倒是认真起来,很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esp;&esp;“她说,我们如今任何的自负与自大,都源自于自身的浅薄与无知,我当时听了,也是有那么一点不以为然的表情,却落入到她的眼中。”
&esp;&esp;“然后呢?”施酝愈发有兴趣起来,在心中甚至已经开始编织让人欲罢不能的旖旎故事。
&esp;&esp;“然后?”
&esp;&esp;施蠡忽然苦笑起来,“然后她就笑着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esp;&esp;“不可能吧!像叔叔这样的人,还会再死一次!?”
&esp;&esp;施酝低低叫了出来,她还未编织完成那个诱人小故事,却突然就被击碎了后续的一切展开。
&esp;&esp;“所以说,你的自大,就来源于你的无知。记住,要心怀畏惧,这样才能让自己尽量远离险境。”
&esp;&esp;“叔叔,我明白了。”
&esp;&esp;“希望如此吧。”施蠡点点头,不再开口。
&esp;&esp;过了一会儿,忽然又听到施酝小声道:“叔叔,我想再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