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夫说这些不过是有感而发,陛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毕竟有的事情急不得,有的事情却又拖不得……对于陛下和大魏臣民而言,真正拖不得的事情只有一件而已。”
&esp;&esp;司马眯起眼睛,沉声问道:“那依国师所言,我大魏到底有什么事情拖不得?”
&esp;&esp;顾判淡淡一笑,开口时声音却说不出的阴郁冰冷,“陛下为何要设异闻司,又为何要增补天机府与金节卫?正所谓天地生变,异闻频发,长此以往,必生大乱,人将不人。”
&esp;&esp;一间深藏地下的密室之中,真正的魏皇豁然从座位上起身,目光灼灼看向了头顶之上,许久后才幽幽一笑道,“穆师,你听了这位草原王庭国师的话,作何感想?”
&esp;&esp;在魏皇身侧,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思忖着缓缓道,“老臣以为,此人尽是在危言耸听,意在乱我大魏之根基!”
&esp;&esp;“先不讲珞妃曾经提到的地涌黄泉,百鬼夜行一事,就说这位草原国师口中的历代王朝兴衰周期律,朕听后竟然觉得有些道理……穆相上个月刚刚在老家又强圈了一块地吧,朕知道那是你为幼子所留,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esp;&esp;“臣惶恐……”
&esp;&esp;魏皇一摆手,没让他继续再说下去,只是有些自失地一笑道,“右相不必惶恐,下面言官递上来的这个折子呢,朕已留中不发……返回来细想一下,按照这位重阳真人所讲之三百年规律,本朝才立国不过百年,朕也还年轻,还有时间去一点点纠治弊病。”
&esp;&esp;“所以说,朕觉得他有句话说的很对,有些事情急不得,有些事情啊,确实已经到了不能再拖下去的地步了。”
&esp;&esp;老人噗通一声跪伏在地,叩首道,“老臣遵旨,明日一早便知会督察相关部衙,全力配合珞妃娘娘办差。”
&esp;&esp;魏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淡淡道了一声,“你告诉他们,不要总是将眼光局限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什么事情都要争上一争,更不要在那里捕风捉影的瞎猜乱想,朕和珞妃并无芥蒂,都是为了大魏之长治久安而思虑谋划,你要知道,朕前面已经杖毙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其他人要自省自重,不要步他的后尘。”
&esp;&esp;“老臣明白!”
&esp;&esp;魏皇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对着密室角落里钉子般默立不动的黑影道,“告诉司马,问问那草原国师,如今的草原王庭到底对我大魏是何种态度,卧榻之侧,恶狼崛起,不得不防啊。”
&esp;&esp;初生牛犊
&esp;&esp;司马千户接到指令,当即便又问道,“那么,在重阳真人眼中,贵国的金狼王,以及金狼族一众贵人,对于北地与大魏之间的关系,又是个怎样的态度呢?”
&esp;&esp;“某姓王,陛下不必客气,直呼老夫姓名……叫我王重阳便可。”
&esp;&esp;顾判坐直身体,凝视着司马的眼睛,一句一顿缓缓道,“南北必有一战,这是未来不可避免的大势……这里老夫必须要提醒陛下一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esp;&esp;咔嚓!
&esp;&esp;身披龙袍的司马千户不小心失翻了茶盏,任由茶水顺着桌面流淌下来,滴滴答答掉落地上。
&esp;&esp;在他身后,白发长眉的老太监也猛地抬头,新的发现
&esp;&esp;顾判现在是百撕不得其姐。
&esp;&esp;大魏朝廷这些人,是在看不起他吗?
&esp;&esp;要知道他现在扮演的可不是顾镖师,也不是顾百户,更不是独脚行商钱大余,而是北地草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帐国师重阳真人。
&esp;&esp;不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从修为实力上,都不应该被大魏朝廷里的任何人所轻视才对。
&esp;&esp;但现在问题就出现了,而且是以这样一种相当白痴的方式摆到了他的面前。
&esp;&esp;这些小家伙背后的长辈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敢纵容几个熊孩子跑到他的门外叫嚣,却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是否会被他这位金帐国师当场击杀?
&esp;&esp;话说回来,就算是有人想要试探他这位金帐国师的深浅,难道白公公他不香吗,秦公公他不滑吗,司马千户他胆子不大吗?就算是上面三人都不行,那让珞裳这个小丫头过来施展美人计也不错啊,却非要驱使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来送菜?
&esp;&esp;这真的是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