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百户大人,前面好像有亮光,看起来就像是荒野之中燃起篝火的样子。”
&esp;&esp;朱昝侧耳倾听许久,面部表情不自觉的便显得比刚才松弛了少许,不再是一副紧张戒备的状态。
&esp;&esp;顾判缓缓摇了摇头,忽然回想起当初在篝火旁边拼命一搏的情景,心情忽然间变得有些复杂难言。
&esp;&esp;他抬手拍了拍朱昝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朱参事,你在异闻司干的时间并不算长,不知道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esp;&esp;朱昝微微躬身,“回大人的话,属下原本是缇骑小旗的职务,因为在两个月前参与处置了两起发生在中栗府的异闻事件,后来便被镇抚使调入了本地镇抚司,成了异闻司的一名参事,要认真说起来,确实干的时间并不长。”
&esp;&esp;顾判点点头,继续向着光亮所在的方向走去,“朱参事你一定要记住,在身陷异闻事件时,有两点务必牢记,一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已经变得不再适用,在很多时候,耳听为虚,眼见更虚……”
&esp;&esp;“礼物
&esp;&esp;一道身影自黑暗深处走来,仿若提线木偶,动作僵硬机械。
&esp;&esp;来到近处后,那人抬起头来,赫然便是当日在西纶镇内曾与顾判同饮烈酒的王佢王秀才。
&esp;&esp;听到顾判的声音,王佢动作僵硬一抬手,直接打断了顾判毫无诚意的寒暄,一字一顿缓缓说道,“王佢已死,吾乃计喉。”
&esp;&esp;“哦……原来是计图腾亲临,在下有失远迎,深表歉意。”
&esp;&esp;顾判依旧笑容不改,好似他和计喉真的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尽显热情欢欣的姿态,“当日与计图腾当日在那篝火近前手谈甚欢,数月来某常常思之忆之,倍感唏嘘,如今却是终于能够再次道左相逢,足见你我缘分之深,感天动地,难以言表。”
&esp;&esp;“计兄今日能与我会面,想来是已经将上一次所受的伤将养的差不多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esp;&esp;顾判低低笑着,眼前不由自主飘过许许多多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以及诡异消失不见,化作飞灰散去的西纶镇和半山村。
&esp;&esp;悄无声息间,他的身上浮现出一套要害部位倒悬尖刺的狰狞黑甲,背在身后的右手虚握,指尖轻轻敲打着巨人之握的斧柄,发出极有规律的笃笃之音。
&esp;&esp;“只是某很想知道,计兄领队的那支广场舞团怎么一个个儿的全部不见踪影?他们若是出来活跃气氛的话,你我之间的交往谈天,似乎突然间就少了许多的乐趣。”
&esp;&esp;“还有计兄上一次送给在下的那块黑玉,虽然它不小心碎掉了,但那必须算是你我之间义气友情的象征,咳咳……其实我想说的是,计兄作为一个活了至少几千年的大能,手头上一定积攒了海量的类似于黑玉的小东西,若我不嫌弃的话,是不是可以再拿出一点来巩固吾等情比金坚的友谊?”
&esp;&esp;“当然还请你放心,俗话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更何况我也不是那种贪心不足,贪得无厌之辈,只要是计兄送出来的礼物,我都喜欢。”
&esp;&esp;“没有和黑玉一样的东西了吗?呵……不是我非要在这里说计兄的不是,你自己想想看,身为一个跨越了数千载时光长河的大图腾,你竟然连一点儿家产都没积攒下来,这样对待生活的态度可是不行啊,要懂得勤俭节约,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知不知道?”
&esp;&esp;“算了算了,看在你我老交情老关系的份上,就算没有礼物我也忍了,只是你最起码也要让幽榭和西纶两镇上那些人们出来,让兄弟拿斧头将他们砍死,送他们到该去的地方,这样也算是给你我兄弟俩烧香纳福了。”
&esp;&esp;“计兄怎么一直不说话,你一直保持沉默的样子,让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是个逼逼叨叨没完没了的傻子。”
&esp;&esp;计喉缓缓转动着身体,动作机械僵硬,他抬起那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浑浊的眸子盯着顾判道,“汝言尽否?”
&esp;&esp;“本人言尽于此。”顾判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面甲自头盔内侧滑下,也遮挡住了他那双从头到尾都殊无笑意的眸子。
&esp;&esp;下一刻,他慢慢从背后拿出了寒光闪闪的大斧。
&esp;&esp;不过他掏出大斧的动作只进行到了一半,还没有将斧刃真正从身后露出来,便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脸上甚至重新露出一丝显得有些古怪的笑容。
&esp;&esp;对面的“王佢”张开嘴巴,舌头伸出一吃多长,舌尖卷着一尊看不清楚材质的小鼎,将它放到了自己的掌心。
&esp;&esp;下一刻,它向前平平摊开手,让顾判能将那个三组六耳的小鼎看得更加清楚一些,而后缩回舌头,声音机械嘶哑道,“汝所要的礼物。”
&esp;&esp;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