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传来酒香,还有卤牛肉和油煎饼的香气。
霍英笑道:“这味道嗅起来好像还不错,一定也不会难吃。”
风四娘瞪了他一眼,恨恨地道:“我不该带你来的,你太好吃。”
她嘴里虽这么样说,心里却并没有这么样想。
她需要帮手。
霍英和杜吟的武功都不错,江湖中后起一代的少年,武功好像普遍都比上一代的人高些。
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山很乐意做她的跟班。
沈壁君不了解,她永远也不了解风四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了解风四娘的作风。
她们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所以她们的命运也不同。
沈壁君垂着头,走进了酒亭。
她从来也没有像风四娘那样高视阔步地走过路,也从来没有像风四娘那么样地笑过。
事实上,她已有根久都没有真正地笑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已有多久。
她的心一直都很乱,现在更乱。
——现在就算能找到萧十一郎又如何?难道要她又抛下连城壁,不顾一切地跟着萧十一郎?
假如风四娘没有猜错,这一切阴谋的主使真是连城壁,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这一生中,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无法解决的烦恼和痛苦?
风四娘正在大声吩咐,“替我们切几斤牛肉,炒一大碗饭,再给外面的四匹马准备些上好的草料。”
现在他们当然已用不着两个人骑一匹马。
她已在白马山庄的马厩里选了四匹上好的蒙古驶马,还在帐房里顺手提走了一包银子。
在她看来,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一点也没有犯罪的感觉。
可是沈壁君却不懂。
她永远不了解风四娘要跟一个人作对时,怎么还骑他的马,用他的银子。
她若怀恨一个人时,就算饿死,也绝不肯喝这个人一口水的。
风四娘好像总是能将最困难的事,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
她却往往会将很简单的事,变得很复杂。
因为她本来就是这么样一个人,所以才会造成这种命运。
命运岂非本就是自己造成的?
牛肉已端上来,烧得果然不错。
风四娘一口气吃了几块,才开始问这酒亭里卖酒的老人“这附近是不是也有个枫林渡口?”
“有的,就在枫林镇外面。”
风四娘松了口气,胃口也开了,又夹了最大的一块牛肉“枫林镇要从哪条路走?”
“靠右手的这条。”
“远不远?”
“不大远。”
风四娘拿起碗酒,一饮而尽,笑道:“既然不太远,我们就可以吃饱了再赶路,反正天黑的时候能赶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