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明眉头皱起,神情不悦,转身走了。
宋亦澜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先道:“诺诺从来没洗过碗,以后别让她洗碗。”接着又道:“我会问清诺诺是怎么回事,老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宋亦澜离开厨房后,老张咧开嘴,嘀咕了一声:“缺管教,欠打整。”
宋亦澜正欲去问诺诺,走至门口,郭律师打来了电话,她急忙去洗手间接听。
“宋女士,我已经查到李登明继父的资料了。”郭律师道。
此前,宋亦澜以办理小区居住证为由,拿到了老张的身份证,发给了郭律师。
“怎么说?”宋亦澜低声问。
“张丙田,61岁,祖籍仔阳县张家村,二十三年前,曾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历经多次减刑,最终服刑二十三年,于上月中旬出狱。”郭律师道,“你知道他杀死了谁吗?”
“谁?”
“葛兰娟。李登明的生母。”
宋亦澜的脑子嗡地一下,差点惊叫出声。
“真的吗?!”宋亦澜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郭律师略微停顿,接着道,“档案里写着,张丙田醉酒后殴打葛兰娟致死,后投案自首,正因此,才没被判死刑。”
“天呐……”宋亦澜一时无言。
“除此之外,张丙田在杀人之前,还曾多次因和别人打架斗殴而被行政拘留,从他早年在社会上的经历来看,他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这样的怎么还能被放出去?应该把他关到死啊!”宋亦澜义愤填膺地道。
“想必他在监狱内的表现挺好,才会被多次减刑。”郭律师道,“虽说他在监狱里受到了充分的教育,如今对于犯罪也肯定很惧怕,但一个人的劣根性是很难根除的,宋女士,你还是要当心一点。”
宋亦澜被郭律师说的有点怕。此前,她虽然知道老张是杀人犯,但因为他年纪大了,便没当回事,现在得知他杀死的竟是自己的妻子,才觉得有点可怕。
至此,宋亦澜才算真正明白,李登明为什么对老张又恨又惧了。老张早年的暴力行为,想必已经刻在李登明骨子里,而老张杀死了李登明的生母,李登明自然对他怀恨在心,但李登明那时毕竟年少,当年的记忆还剩多少,殊未可知。
随后,宋亦澜又想起,李登明曾在睡梦中说“人不是他杀的”。
难道,张丙田杀妻和少年李登明有关系?李登明当时是否在现场?他亲眼目睹了杀人过程吗?他有没有帮助母亲?亦或,他是否参与了杀人?
宋亦澜推测,这件事对李登明而言,必然不简单,其背后所牵连到的隐情,或许才是李登明如此惧怕老张的真正原因。
“李登明的原生家庭,想必对他影响很大。”郭律师道,“他的犯罪行为,或许正源于此。从张丙田身上,我们可以试着挖掘出更多东西。”
“我现在只想尽快将他赶走……”宋亦澜悔不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让他进家门。
“别急,现在这些事都牵扯到一起了。你不是说他可能看见了李登明的犯罪道具吗?像他这样在监狱里呆久了的人,很会见风使舵,现在因为李登明在家中地位较高,他才会依附李登明,如果让他知道,这个家还是你说了算,而且你能给他李登明给不了的东西,他大概率会倒向你。”郭律师分析道,“将他拉向你,对后续的计划有很大帮助,不要只看眼前,要想到以后。”
“有道理。”宋亦澜点了点头,意识到郭律师说的没错,可问题来了,怎么才能让老张倒向她呢?
“你要和他说清楚——”郭律师告诉了宋亦澜几个谈判技巧,宋亦澜牢记在心。
“如果还是无法搞定,我再出面——”郭律师说了她的大体计划。
挂断电话后,宋亦澜先佯装多次冲马桶,然后捂着肚子,神情痛苦地走出洗手间,此时老张正在客厅拖地,李登明在卧室看书。
“老张,我肚子疼的厉害,可能吃了坏东西,你去帮我拿点药吧。”宋亦澜道,“就在楼下药房,说治腹泻就行。这一百块钱你拿着,剩下的明天买早餐。”
老张立刻接过钱,问清拿什么药之后,匆匆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