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是灭青穆云氏一族的罪魁祸首,云顾真作为云家唯一幸存之人,按道理来讲,生前最大的执念应该是杀了阮烟为云氏一族复仇才对,眼下阮烟已死,云顾真大仇得报,加注在他身上的执念和怨气想来也应该散了。
君灵沉眉心微蹙,道:“你自己看看。”
闻瑕迩一愣,“现在?”
君灵沉抬眸看了看四周后,又把目光落回到他身上,“现在。”
闻瑕迩只好把伞又重新放下,伸出手指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林中寂静一片,四下惟有他和君灵沉二人,而此刻,君灵沉正站在他对面,沉默的看着他解衣带。
这氛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闻瑕迩几下便将衣带解开,外衫和里衣顺势大敞,他伸出左手把右肩的衣服拉开,露出大半肩头,而那血红咒印,此刻正完好无损的停留在他肩部以下的锁骨处。
闻瑕迩拉好衣服,道:“还在。”
君灵沉伸出手握住他衣领一角,将那块咒印又露了出来,“还能坚持多久?”
闻瑕迩又低头瞟了一眼那咒印,纹路和刚开始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颜色又深了一圈,即便是在灰暗的林中,也红的刺眼。
他一手系着衣带,一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这幅身体还能抵御云顾真的怨念多久,他的确不清楚。
君灵沉问他:“有查到关于这具身体主人的线索吗?”
闻瑕迩想了一会儿,道:“离开冥丘的时候,我让迟圩去帮我调查云顾真的……”
“恩师!”
许久未见的迟圩,火急火燎的从山坡下方跑了上来,却在赶到闻瑕迩身边时,猛地止住了脚步,一把蒙住眼睛有些惊慌的道:“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有些人念不得,一念就出现,而此刻出现在他和君灵沉眼下的迟圩,无疑就是这类人。
君灵沉收回握住他衣领的手,冷声道:“衣服穿好。”
闻瑕迩哦了一声,拉好肩头的衣服迅速整理好,又看向迟圩,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恩师你啊”迟圩似乎想将蒙住双眼的手取下,却又唯恐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遂又用力的蒙住了眼睛,让指缝间愣是透不出半点光。
闻瑕迩道:“你把手从眼睛上取下来再说话。”
“我可以看了?”迟圩有些不信,“真的可以看了?”
闻瑕迩嗯了一声,迟圩闻言这才缓慢的放下了手,见眼前二人的衣衫都已齐整,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