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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小少年（第1页）

普鲁士的突然袭击

1756年8月28日，在事先没有宣战的情况下，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二世违反当时的国际准则，率领六万大军对萨克森发起了突然进攻，由此，著名的欧洲“七年之战”正式打响。这个时候歌德刚刚年满七岁，还不能很好地理解战争的意义，但是，从大人们的争论和种种反常表现当中，至少他明白战争不是什么好东西。

国家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歌德的家族成员也因为支持战争中的敌对双方而争论不休，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歌德的外祖父因为受过弗兰兹一世的恩惠而坚决支持奥地利，而歌德的父亲则感恩于普鲁士前任国王卡尔七世曾授予他“皇家法律顾问”的称号，而义无反顾地站在宣战一方，家庭关系因此变得十分紧张。

大人们忙着讨论战争时局，孩子们就相对闲了下来，有更多的时间去自由发挥。因为担心战火随时可能烧到德国，所有有孩子的家庭此时都想方设法让孩子留在家中，甚至不许随便上街玩耍，歌德也不例外。为了尽量不使他感到无趣，母亲找出了歌德的祖母送给他的那套用来表演木偶戏的玩具，并请来周围邻居的孩子跟他一起自编自演一些木偶剧，观众是那些整天带着婴儿玩耍的女佣。

在这个时期，歌德的创造力、表现力和想象力被无限地激发出来并得到应用，这种小孩子的游戏甚至比任何一种学习更加能够促进歌德各个方面的成长。除了编写剧本以外，歌德还经常动手用家里能找到的东西为他的木偶戏制作演出背景和道具。有时候因为所需道具比较复杂，歌德会请曾经做过裁缝的男佣帮忙。这种热情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歌德和小伙伴们又想出了新花样，他们抛弃了木偶，转而制作大型道具，自己做演员来表演自编的剧本。

当编剧和演戏的游戏玩腻了，歌德就把小朋友聚拢在一起，将母亲讲给他的故事说给小伙伴们听。有时候他还会把自己变成童话里的主人公，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让故事变得更加惊险离奇，其他孩子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有一次，小朋友们对歌德讲的故事信以为真，决定按照故事发生的地点来一次实地探险。即使歌德后来告诉他们这个故事是编造的，大家还是饶有兴趣地实践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要尽量减少外出，但是每周日或赶上其他节日，父母带着歌德到他外祖父家吃饭的习惯并没有改变。1757年的新年，歌德还不满八岁，他将自己精心准备的《新年献诗》作为礼物送给了外祖父和外祖母，这让他们颇为惊喜。这首诗分两段，每段由十二行句子组成，第一段颂扬了外祖父，第二段则讴歌了外祖母，虽然内容只是祝贺新年，题材也并不新颖，但是出自还不到八岁的孩童之手，还是很让人惊讶的。

因为整日憋在家中，生活十分无聊，歌德开始将目光转向父亲那些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的厚重书籍，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其中那些名人的诗集。例如坎尼兹、冯·哈格多恩、德罗林格、格雷特、克雷兹、哈勒等人的诗集，还有一些外国名家诗集的译本。在那个时代，克洛普斯托克写的关于宗教的叙事长诗《救世主》十分盛行，不过歌德的父亲对这种并不归正的行诗文体嗤之以鼻，不允许家人购买和阅读这本书。

父亲的一位朋友却悄悄将一本《救世主》送给了歌德的母亲，母亲会在父亲出门的时候阅读这本书，然后再找地方把它藏起来。

歌德和他的妹妹也跟着凑热闹，他们知道母亲藏书的地方，于是就在课余时间将《救世主》找出来偷偷阅读和背诵。因为对《救世主》中那些十分押韵的类似诅咒和控诉的诗句十分感兴趣，兄妹俩总是在没事的时候用这种语气来对话以消磨时光。

有一次，父亲正在椅子上坐定，请理发师帮助他在脸上涂上肥皂泡好刮掉满脸的胡碴，歌德和科尼丽亚又在一唱一和念着《救世主》中的诗句。他们用很低的声音背诵着，以防被父亲听见。但是，当背到让人激动的地方时，科尼丽亚控制不住地把诗句高声喊了出来，吓得那位理发师把肥皂泡一股脑儿倒在了父亲的胸前，这让父亲震怒。从此，兄妹俩被禁止在家中阅读和背诵《救世主》中的那些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