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向不问世事的儿子难得留意到这些,宁王心情大好,朗声笑着,“多亏了世子妃一片孝心,本王也觉着这套常服甚好。”
言罢,在众人的目光中,拉着宁王妃一道入座。
宁王妃此刻面儿上竭力压制,心中的欢喜却是难以言表。
万万没想到,何夕染送给她的不只是一件衣服,更是一份尊荣,原本就该属于她的尊荣……
整个家宴,宁王与王妃坐在一处。
柳侧妃虽也陪坐在宁王另一边,可尊卑之别还是一眼可见。
家宴散后,宁王与宁王妃双双派人送了赏赐到紫阑殿。
“你这样做,只怕会招来更多麻烦。”看着何夕染一脸高兴的模样,宋应珩悠悠提醒。
何夕染抬眸看他,“我入了王府,即便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我,对吧?”
关于这一点,她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与其坐在屋里等着麻烦找上门,不如放开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今日的事宋应珩只提醒她可能会招来麻烦,而不是像上次一样直接出言指责,她便知道她这样做其实合了他的心意。
宋应珩果然没有再言语。
不过该来的麻烦还是来了。
次日一早,柳侧妃便带着人搬了几十匹布料过来。
“世子妃手艺精妙,就是整个上京城也难找,看来,我的春装只能麻烦世子妃了。”柳侧妃耐人寻味的笑着,吩咐人将布料放下。
看着面前堆得小山一般的布料,绿荫白了脸。
这哪里是找姑娘做衣服,分明是想累死姑娘!
“这,恐怕不行。”何夕染直接拒绝。
柳侧妃冷脸,“怎么,世子妃是觉得我不够格,不给面子?”
何夕染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么多的布料,怕是要日日夜夜缝制才做得出来……”
“不是就好!没关系,若是你嫌做二十件太辛苦,春装做十件也就罢了。其余,等到夏日或者秋日的时候再做就是了。”柳侧妃故作大度。
她就知道,她亲自来,何夕染不敢不给面子。
她不是喜欢做衣裳吗,那往后就让她做个够!做完了这一批,她再送下一匹布料来…。
何夕染笑起来,“庶母误会了,我不是不给庶母面子,也不是怕辛苦,而是不能不给王府留面子。”
柳侧妃再度沉了脸,“这话是什么意思?”
“庶母心思洞明,怎就想不到呢?”何夕染笑意依旧,“我为公婆做衣裳,那是孝心,无可厚非。可堂堂世子妃,真要不顾身份,日日在府里做衣裳沦为绣娘,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知道的,是庶母知我手艺好,求我做衣裳;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王府没落了,才会让我一个世子妃亲自缝衣裳,这让王府的面子往哪里放?”
何夕染话音一落,柳侧妃一张嫩白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宁王妃那是正经的婆母,给宁王妃做理所当然,而她柳侧妃则不配让世子妃做衣裳…。。
这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脸啊!
偏偏这话还说得让人挑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