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食儿微人轻视我们,但那些卫兵还知道怎么打仗。”绿橡指指他们,“他们想把我们困在城里,饿死我们。既然现在只有这么些人围堵我们,那么其余的人一定就是去看守市场和通向红城区的侧门了。”
丘拾并不准备立刻开始思考如何解局。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远比他预料中的好。他让队伍轮番休息、进食,等待夜色降临后再试图找些机会突出重围。
城区外也升起了炊烟,那些卫兵也开始吃晚餐了。他们是绝不会亲自做饭的,也并不会分出人手运输食材,这些工作都是奴种来做的。绿橡抓住机会,赶紧安排几个大嗓门的流民站到城墙上向那些奴种喊话:“告诉所有奴种和流民,跟我们一起反抗,你们将获得自由!我们已经解放了上万个南山岭人,他们正从殷谷的各个角落赶来,包围此地!”
此时,几个南山岭人将一个商人扭送到丘拾面前,他惊讶的发现这个人竟然是黑石。
“我不是放你走了吗?”丘拾问。
“是的,但是那些食儿微人认为我是叛徒,他们说是我把你们引了进来!”
“这倒是不假。”丘拾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你成功逃脱了。”
“很讽刺吧?我竟然只有逃回到你们这群绑匪这里才能活命!”
“你从哪里逃回来的?城门都已经禁闭了。”
“下水道!这么大的城市不可能没有下水道和排水渠,只不过那些地方又脏又臭,食儿微人从来不会关注。”
“所以,你是说我们可以通过下水道进出城市?”
“是这样。”
“太好了,带我出城吧,向导。”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黑石破口大骂,“我刚逃回来,你还让我出城?外面都是卫兵!”
但丘拾没给他选择,一把将商人拽起来,又叫了几个信得过的哀述年轻人,准备立即出城。皂八同和绿橡拦在了他面前,老人对他说:“丘拾,你不能每一次都这么疯狂,如果你死了,这些哀述人该怎么办?”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要抓住每一次机会赌翻。等我成了皇帝再让我考虑失去的问题吧!”
他们便跟随黑石来到了西面的下水道。这里堆积着城市的恶臭和隐秘,但丘拾确信这是一条让奴种们活命的道路。
他们在粘稠肮脏的黑水中悄悄离开了棕木城区,顺着管道绕到了食儿微军队的身后。接着,他们爬了出来,匍匐着向中央广场前进。丘拾有点担心身上那下水道的恶臭会暴露行踪,但看起来在这个紧张的夜晚无人注意味道。他紧接着闻到了更令人作呕的臭味——那些赤裸的、虚弱的奴种们如同一条条腌肉彼此紧挨着晾晒在露天广场上。
整个城市的卫兵都聚集到了红城区,中央广场连一个看守都没有。丘拾先是拍醒了几个奴种,递给他们几把石刀,然后轻声道:“我们是哀述人,杀掉红城区大主的哀述人!”
这几个奴种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丘拾捂住他们的嘴,继续说:“记住下面的话!听好!保持安静,照做!如果想自由,就在明天太阳出来前向红城区进攻!记好!如果想自由,就在明天太阳出来前向红城区进攻!哀述人会与你们同时出击,夺取食儿微!”
他一刀就将奴种的绳索割断了,将这把石刀递给了他。“把我的话传开!替兄弟姐妹们割开绳索!”
丘拾和他的年轻人分散开来,将这些话告诉了许多人。虽然奴种们试图保持安静,但人群还是出现了嘈杂。丘拾将石刀发完后赶紧招呼他的人离开了市场,再次穿过那恶臭的水渠返回大主宅邸。
皂八同和绿橡围拢过来,问道:“你真的信任他们吗?”
“没什么可信不可信的,我解开了他们的绳索。你我都是奴种,”丘拾点点皂八同的胸口,“难道你还不清楚咱们多渴望自由?我们要做的就是明早进攻,剩下的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