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蔓霜早就识趣地退后几步,跟顾青并肩而立,免得打扰了难得见面的两人。
&esp;&esp;“父皇说的话,七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esp;&esp;没等雪春熙开口,就听封应然柔声安稳自己。
&esp;&esp;她越发觉得心下内疚,轻声道:“皇上说得对,民女是使性子耍脾气,因为三殿下素来宽和,反倒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esp;&esp;封应然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目光含笑地盯着她道:“这么多年以来,跟我耍性子的人,也就七姑娘一个。”
&esp;&esp;雪春熙一听,羞得满脸通红:“殿下,这……”
&esp;&esp;没让她的话说完,封应然又开口打断道:“敢对我耍性子,正是因为七姑娘相信我绝不会伤了你才会如此。姑娘这般信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又如何会生气甚至是怪罪于你?”
&esp;&esp;闻言,雪春熙有些愕然,更多的是心酸。
&esp;&esp;身为皇子,高高在上,却因为生母出身低微,加上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瞳而没人敢靠近。
&esp;&esp;她心下轻轻叹息,如果连自己都远离三皇子,那么他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esp;&esp;雪元香的话虽然还在耳边,只是雪春熙看着神色如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封应然,便清楚那天两人的话,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esp;&esp;即便如此,封应然没有急于解释,没有疏远和愤怒,只有坦然。
&esp;&esp;兴许这样的事,他并非点心
&esp;&esp;顾青亲自过来把食盒带走,硬是送到封应然的跟前,指着空空如也的两个盘子赞道:“不愧是殿下,猜得极准。”
&esp;&esp;点心送去之前,他好奇地偷吃了一块,险些甜得要吐了,便抱怨说七姑娘必定吃不下这玩意儿。
&esp;&esp;谁知道封应然却笃定雪春熙会把点心吃得干干净净,顾青还不信邪,特地亲自把食盒拿回来一看,不得不佩服自家殿下。
&esp;&esp;封应然笑笑道:“七姑娘是个心善的,知晓这些东西来之不易,自然不会浪费。”
&esp;&esp;顾青轻轻一叹,京中的贵女他也是碰见过的。这些点心根本入不了眼,就是赏给身边的丫鬟都觉得丢脸。
&esp;&esp;难为雪春熙倒是把点心吃得一干二净,显然不是个挑剔任性之人:“七姑娘这性情极好,以后成为国师,恐怕也不是个难伺候的。”
&esp;&esp;他是听说过了,京中那位国师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esp;&esp;一不高兴,被打骂是小事,被打杀倒是家常便饭了。
&esp;&esp;也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关在塔上几乎不能踏出去一步,没疯掉就不错了,哪里指望她心平气和?
&esp;&esp;想到雪春熙以后也要住进那栋高塔里,再也不能出来,即便锦衣玉食,美婢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恐怕不出几年,也得变成暴戾的性子,便有些可惜了。
&esp;&esp;顾青挠着头,蔓霜对雪春熙死心塌地,到时候肯定跟着进高塔里伺候。
&esp;&esp;那丫头傻乎乎的,以后七姑娘真是改了性情,对她又打又骂,蔓霜恐怕也不愿意离开的。
&esp;&esp;“三殿下,其实属下一直不明白,为何皇上要把历代国师都关在高塔里。是人都受不了,就不怕关得久了,里面的人都变疯子傻子了?”
&esp;&esp;封应然敛了笑,冷笑道:“还能有什么缘故,父皇不过是担心雪家人出来兴风作浪。原本雪家历代隐居在灵犀山,百姓都当那里是神山不敢靠近,雪家的姑娘也被看作是仙女下凡,恨不能叩拜臣服,这有伤帝王的脸面,父皇自然是不乐意的。”
&esp;&esp;把人关着,百姓见不到,还以为国师在宫里过着好日子,帝王又对仙女毕恭毕敬的,国家这才能风调雨顺这么多年。
&esp;&esp;谁能想到国师被关在高塔里,没有帝王的允许不能踏出一步,最后都是郁郁而终。
&esp;&esp;顾青脸色有些难看,叹道:“难怪雪家人做了国师,就没一个能活得过十年。这样的日子,能熬上几年就不容易了。”
&esp;&esp;“放心,我没打算像父皇一样把七姑娘关在国师的高塔里,你也不用担心见不着蔓霜。”封应然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顾青挠着头难得脸红了。
&esp;&esp;“就知道瞒不住三殿下,那丫头挺活泼可爱的,人也长得好,属下这不是惋惜她大好年华要被关在高塔里,多难受啊。”
&esp;&esp;“只是这事,皇上未必会答应。”
&esp;&esp;皇帝之前都把国师关着,封应然要是登基之后直接改掉这个做法,简直是在说他做得不对,不是打皇帝的脸面吗?
&esp;&esp;他会同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