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听说王爷到锦州了。”刘公公一边点安神散一边轻声道。
钟离宸坐在御书房桌前,桌边一堆堆奏折,虽然孤城和巽州都没什么大碍了,但这战后的事也是一堆,死了那么多士兵,光是抚恤金他都拿不出来。
国库现在是真的空空如也。
钟离君一口气收回孤城,将兵权一塞,自个儿跑了。说什么要去找王妃,一摊子事全等着他来决断。
钟离修也一去不复返,接手了钟离君在巽州的兵权,钟离宸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被摆了一道,就他那三儿子,除了会背几首诗之外,会个什么,然而钟离君竟然把兵权交给他管理。
这次的战乱来的快去得也快,平王和黎家,暮家功不可没。
“准备一下,明日去一趟将军府,朕要亲自去探望探望镇国将军。”
“是,皇上。”刘公公站在一旁应声道。
钟离宸似乎有些累,撑着额头,闭眼沉吟道:“朕怎么老觉得近日这精神是愈来愈不济了。”
刘公公走近,“皇上,定然是前段时间太过操劳,亏损了,不如奴去请太医过来给皇上开点药膳,补补。”
“去吧,确实有些累。”
“是,皇上,奴这就去。”
刘公公刚走,韩月婷就走了进来,看钟离宸撑在桌上,“皇上,哪里不适?”
钟离宸没说话,仍旧闭着眼睛,摆了摆手。
“羽儿呢?”
“出宫去了,臣妾听说是和丞相一起去办事了。”
钟离宸缓慢点头,“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朕一面。”
“是,皇上。”
而钟离羽确实跟韩珰在一起,不过不是在办事,而是在丞相府一处别院里。
小桌上茶气袅袅,董狄站在钟离羽身后。
韩珰老态龙钟,安稳喝着茶,“这茶还真不错!”韩珰放下茶碗,说道。
钟离羽没说话,抬手,朝着身后的董狄摆手,董狄会意,退了出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小炭火上的铜壶冒着热气,热水沸腾。
“殿下,这次去孤城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不知有何感想。”
钟离羽坐在他对面,微微弯腰,说道:“确实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驻边士兵生活艰苦,孤城和京华实在相差太大,其次,带兵打仗也没想象中的容易。”
韩珰没什么多余表情,又抬起茶杯,吹着热气,“殿下,这都是必然的,也都是表像,你可知道,黎深二十岁时考取武状元,后来一直在军营,到现在60了,殿下以为这个镇国将军的荣誉是那么容易的事。”
“外公说得是。”钟离羽低头道。
“殿下,你三皇弟如今握着平王的兵符,而黎清影手里是黎家的。”
钟离羽有些不解,一时半会儿没说话,韩珰抬手提起小炭火上的铜壶,给自己满了杯热水,“殿下,平王是个痴情的人,老臣听说他为了找不知生死的黎潇潇,现如今到锦州去了。如此看来这平王妃,对平王来说超过一切。”
韩珰抬头,看向钟离羽,韩珰和黎深差不多年龄,面色苍老,但那双眼睛却不显苍老,特别是盯着人的时候,那是大半辈子练出来的气势。
钟离羽还是不解,韩珰摇头叹了一声,“殿下,你还不懂?”
“平王妃不管生死,都已经成平王的软肋了,殿下去了一趟孤城,就这样回来了,你看,你的三皇弟如今可不一样了。”
钟离羽一愣,韩珰继续道:“黎清影尚小,黎深又废了,那兵权在他手里,孤城的安危难说啊。”
“外公,孙儿知道该怎么做了。”钟离羽双手抱拳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