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天一把拉过韩秋,踏在飞剑之上,喝道:“韩师弟站稳了!”不待他回答,飞剑已如蛟龙入云,瞬间往天上飞去了。
韩秋心知这萧师兄必定早已看穿了自己不懂御空的窘境,故意弄出这一套托辞,只不过不忍见自己难堪而已。
他心里不由几分感动,暗忖:这萧师兄既长得俊俏无比,又心细如发,温柔善良,修为在同侪之中更是一骑绝尘,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完美的人了!
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三条腿的蛤蟆易找,良偶佳婿难觅,这萧师兄确实可以说是师姐的良伴了,想到此处,又不由暗暗替谢秋艳高兴。
虽然她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但是过错在己,也怪不得她。换作自己是她,没有臭骂胖揍一顿,已是宽容大度了!
他这边心潮起伏,那边萧云天驾驽飞剑,冲破重霄,已然行至中天之处。
但见云海悠悠,霞光万道,上下尽染,绚烂之余,却又有一股灰暗朦胧,如轻纱笼罩,想来顷刻间,天地万物便要浸入夜色中去了。
韩秋正在目眩之际,飞剑却在半空之中停了下来。
萧云天不经意问道:“对了,韩师弟,我有一事冒昧相询,能否请如实告知?!”
韩秋道:“萧师兄说笑了,你见识广博,修为高绝,有什么事是你不懂而我懂的?!”
萧云天默然半晌,道:“此事还真的只有韩师弟能够回答于我……”
话已至此,韩秋只得道:“那请萧师兄问吧,韩秋知无不言。”
萧云天道:“韩师弟手里把玩的绣鞋罗袜,若我看得不错,可是属谢秋艳师妹所有?”
鞋子始终是履尘之物,韩秋嫌鞋底有泥土灰尘,便没有塞入怀里,一直拿着,别在背后。
听萧云天问及于此,心忖:“鞋袜是贴身之物,他认出这是师姐所有,又见我一直拿着手上,该不会误会我和师姐有私情不成?”
当下连忙解释,把谢秋艳带自己到功德榜接领任务,自己不知如何言语得罪,她怒极离去,情急之下,才把她一只脚上的鞋袜扯了下来等等……避重就轻说了一遍。
那萧云天恍然道:“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谢师妹与你情投意合,故以此物相赠……”
韩秋哑然失笑,道:“萧师兄说笑了,哪有情人间赠送鞋袜以表钟情的?!何况,谢师姐这样的人物,只有萧师兄才般配得起,像我这样的破落货就算了……”
萧云天沉吟道:“未必,只怕有些人有特殊癖好,对女子足部痴恋沉迷,见鞋袜脚镯之类,见猎心喜,也未始不定……”
不待韩秋答话,忽然语气一转,道:“韩师弟,站稳了,我要加快速度了!”
飞剑一阵前冲,如风满悬帆,轻舟疾驰,两颊被刮得生痛,几乎睁不开眼来,转瞬之间,脚下映雪峰的轮廓便已依稀可见。
韩秋心想:“须得叫萧师兄寻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放下……哼,师姐,到时候看我把不把你吓一大跳!”
正想开口,猛然一阵颠簸,只听萧云天急喊道:“何方妖孽,还不现身!”
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一团青色浓烟,隐约透出一张鬼脸,朝着两人滚滚而来。
萧云天低声道:“韩师弟小心,这妖物厉害,待会打斗之时,我或许难以顾及于你,你且站稳,千万不要掉下去!”
他话未说完,便自驱剑前行,冲入那浓烟之中。
那浓烟腥臭难闻,浓稠如墨,冲得韩秋口鼻皆窒,目不能视,耳边只听萧云天口中呼喝连连,又听铿锵声响,似乎与来者斗旗鼓相当。
那飞剑上冲下俯,左右激晃,可苦煞韩秋!加之耳边又时不时传来萧云天“韩师弟站稳了”的呼声,心中更是烦躁。
不由没好气地想:“你若真害怕我掉下去,何不在打斗前就找个地方把我放了下去,这又能耽误得你什么功夫,你现在大呼小叫地叫我站稳,于事何补!”
正懊恼间,忽然间轰隆一声,那飞剑似乎和什么撞在一起,只听萧云天一声:“韩师弟小心!”
脚下已然一个顿挫,身子一斜,像个风车似的一转,从那飞剑上摔了下来,呼呼地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