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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伏兮村（第2页）

名唤为「翠妮」的少女，眉宇黯然间，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有些怯懦的回答道：“……嗯，是的……赵大哥……他们俩人，的确算是与我一个村子的……只不过……”。

说到这里时……

少女似想到了什么，变的有些犹豫，但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其实……在今日之前，我几乎没有见过「二壮」与「三狗子」两人欺负别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与他们出来采集菌菇……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今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大哥……如果论起，喜欢欺负他人的坏蛋……在我们村里，有那么几个家伙……可比「二壮」和「三狗子」坏多了呢……”。

……

得闻这样的解释，「赵凡」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若有所思的，像是想到了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少女，似乎还没有表达完自己想说的话……

只见「翠妮」低头想了想，语气略带伤感的转而说道：“……哎……赵大哥……其实说到底，只能怪我们家，没有什么强壮的男丁……所以，才会在村子里，容易被人欺负……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记得两年之前，我大哥去「许都城」当帮工赚银钱……可自那之后，我们便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于是，大概是在去年冬天的时候……我阿爹刚从田里，收完了最后一季的谷物，就决定动身去城里去寻我大哥去了……可是，阿爹这一去，到如今也没有再回来……”。

……

听到少女的话……

「赵凡」原本淡然的眼神中，不禁浮现了几丝伤感……

他想到过去的岁月中，大哥「赵铁柱」也曾去「定远城」做过帮工，而如今，自己终究是没有办法实现，为铁柱哥重续断肢的心愿。

伴随着这份再也无法填补的遗憾，一股种世间苍生疾苦，众生命运薄如蝉翼的悲伤感，翻涌而来……

“……噢……原来是这样……那么，翠妮……你现在的家里，还有谁在呢？……”：或许是出于悲伤，或许是出于同情，「赵凡」原本淡然的语气，平添了几分柔和，他不愿意让这个可怜的少女，在与自己的谈话中，感受到本不需要再多的冰冷……

似乎是感受到了「灰袍男子」语气的变化。

「翠妮」的语气，也本能的减少了几分怯懦，他轻声回答道：“……现在家里……就只有我……与阿公、阿婆三个人在一起……”。

「赵凡」知道，这里对方所说的「阿公与阿婆」，势必是「爷爷奶奶」那一辈，上了年纪的老人……

同时，他也细心的留意到，「翠妮」没有交代自己母亲的下落，不过，既然她没有提及，「赵凡」也不愿再多此一问……

因为，那想必会是另一段不愿意被重提的回忆。

……

很快……

随着遥远的前方，显现出稀疏村庄的朦胧雏形。

身穿灰袍的「赵凡」内心，却像是混杂进了颠倒的五味瓶，一时复杂难平……

他知道……

「贡义村」的那段生活经历，是他人生到目前为止，对于家庭温暖，最为美好的一段人生体验……

可他很清楚……

这天下之大，并不是所有的乡镇村庄，都如「贡义村」那般淳朴安康……

「赵凡」很早之前就听说过：

在许多偏僻而缺少规则制约的地方，当百姓之间发生矛盾与冲突时，通常无法及时寻求到官方的力量介入调停，若是此时，再加上村内没有「德高望重」之人主持公道。

那么诸如此类的地方风气，便会很快朝着赤裸裸的蛮荒法则逼近。

而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拥有较多男丁的家庭，就会利用自己的暴力优势，去掠夺与欺凌那些，壮劳力不足，甚至根本没有壮劳力的农户人家。

于是，受到这种风气的蔓延波及，许多农户家庭为了获得更好的生存空间，便会拼命的争取多生育，那些可以成长为壮劳力的男丁，进而逐渐开始，对在暴力冲突中处于弱势的女婴，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