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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梦中谈（第1页）

“加洛云，你是你爸亲生的吗？”

苏牧左脸吃痛，小小加洛云已经张牙舞爪打将过来。

苏牧连忙伸手将他拦住，小小加洛云粉扑扑两个小拳头胡乱挥动，定要再给苏牧一拳。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苏牧没想到加洛云对这个话题如此敏感，即使在梦中化身稚童，也瞬间被这句话点燃怒火。

苏牧将加小小洛云环抱起来，举得高高的，躲避着小小加洛云的小拳头。

“我不是怀疑你们的血缘关系，我是疑惑，你爸爸是野蛮人，而你是翼羽人。为什么野蛮人可以生出翼羽人来？”

看小小加洛云终于安静下来，苏牧将他重新放在了草地上。

小小加洛云气鼓鼓的掐着腰，皱着眉头，涨红了脸。

“因为阿爷阿奶就是翼羽人啊。阿爷阿奶可以生出阿父，阿父为何生不出我？”

加洛云的爷爷奶奶是翼羽人。也就是说，加洛云的父亲狄是翼羽人生的，这完全推翻了苏牧之前的猜测。

狄不是一个外来的野蛮人，狄本就出生在本桑林，是被翼羽人所生。

那么，翼羽人可以生下野蛮人，野蛮人也可以生下翼羽人，野蛮人和翼羽人还可以互相交配繁衍。

这不是说明翼羽人和野蛮人完全没有生殖隔离，在本质上就是同一种生物吗？

上一世的生物学知识疯狂在苏牧脑海中涌现，如果翼羽人和野蛮人是不同的形状表现，那翼羽人中一定会不断生出野蛮人的。翼羽人又怎么会如此歧视野蛮人，甚至是敌视野蛮人？

翼羽人在议事堂中的表现让苏牧明白，翼羽人绝不是仅仅歧视野蛮人那么简单。当知道有野蛮人进入荆棘海时，除了加父狄之外，大部分翼羽人第一反应都是消灭他们，好像野蛮人完全没有沟通的必要。

现在正好有一个翼羽人在场，苏牧没有执着于自己思考，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你爸爸为什么会受到族里其他人歧视？”

小小加洛云听到这个问题，被戳到了伤心处，孩子一下泄了气。

“我也不知道，虽然阿父是野蛮人，可阿父也是族里最勇敢，最厉害的战士之一啊。”

小小加洛云骄傲地挥动自己的小拳头，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满是对父亲的崇拜。

“就算野蛮人曾经背叛了我们，让我们翼羽人流落到了荆棘海。可是，那是从前的野蛮人做的，又不是我阿父做的，为何要看不起阿父，还看不起我。”

“祖地？你们翼羽人不是一直生活在本桑林的吗？”

“当然不是。虽然我觉得本桑林中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但是族里的大人都说，我们现在的生活，是贫瘠而落后的。”

“而在祖地，我们翼羽人是祖地最崇高的神族之一。在那里，狩猎是为了玩乐，采集只会挑选最甘甜的果实，日日饮用的都是这些果实酿造的美酒，吃的是臣民供奉的五谷和用香料烹制各类的鲜肉。”

“大人们说五谷远比肉米好吃，我却不相信他们。他们又没有真的吃到过五谷，怎么可能知道那种东西是什么味道？还不是听他们的先辈说的。学究老爷说，五谷不过是和荒野中的裸稞类似的东西。我吃过裸稞，有一些香气，却没什么味道。”

翼羽人的祖地是靠种植粮食，来维持生产生活的。有足够供奉的肉类，说明他们还拥有一些养殖的手段。

若是翼羽人的传说属实，现在本桑林中的生活确实是相对落后和贫瘠的。

刚刚见到加洛云时，苏牧曾经猜测加洛云来自一个以农牧为主的文明，但根据这一天接触到的情况，翼羽人的生产模式最多停留在渔猎模式。

而根据加洛云的描述，翼羽人在‘祖地’的生活，明显进入了农牧时代，甚至翼羽人应该是社会中的贵族阶级。

那么翼羽人为什么会离开祖地，流落到本桑林的。是因为阶级斗争，或者说民族斗争吗？

也就是说，曾经野蛮人是被统治阶级，翼羽人是统治阶级，因为野蛮人推翻并驱赶了翼羽人，这才导致翼羽人如此敌视野蛮人。这确实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却无法解释翼羽人为什么会发生文明的退化。

翼羽人明显拥有对美好生活的想象，翼羽人群体也表现出了勤劳，和一定的组织结构。

即使因为群体流放，导致生产工具和生产资料的流失，但在经过一定的发展之后，应该很快会恢复到原本的文明水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