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纳兰清羽自袖中掏出她打的穗子,系在秦蓦腰间的那块玉佩上。
回廊处,谢桥透过葱茏翠柏,望着站在天井里的二人,从她这个角度,便是见到纳兰清羽投入他的怀中。
寒梅侧头看着停下脚步的谢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她家小姐撞进郡王的怀中,手足无措。
“郡王妃……”寒梅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去前厅等他。”谢桥说罢,转身去往前厅。
片刻,秦蓦提着包袱过来。
谢桥视线自他身上快速扫一圈,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光秃秃的无一物。起身凑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沉水香涌入鼻息,嘴角的笑意蔓延至眼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谢桥目光透过他的肩膀,落在身后的纳兰清羽身上。
“奴婢告诉郡王,您在这里等他。”寒梅盯着自己的脚尖回答。
纳兰清羽看着他们两个亲昵的模样,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她见到谢桥与寒梅来了,不死心的做了小动作,可她依旧如此信任秦蓦。
她输了。
所以,她该放手了。
谢桥自然知道纳兰清羽的想法,的确,她的角度是看见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可是,人的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人,不一定看见什么,便一定是真的。
纳兰清羽有兰香,秦蓦若当真抱了她,身上定会染着淡淡的兰香。
“蜀王妃没有大碍吧?”纳兰清羽询问起蜀王妃,蜀王已经径自离开。
“无碍。”谢桥回答道。
“走吧。”秦蓦将包袱递给谢桥,拦腰抱着她,被谢桥闪身躲开,红着脸拍开他的手:“我自己走。”
秦蓦不勉强,搂着她的腰肢,一同离开。
纳兰清羽望着他们相携的背影宛如一对璧人,并不热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发间,映着白色光晕,仿佛一夕间生出华发,刹那间便是白首偕老。
紧紧攥着袖中的穗子,指骨发白。
纳兰清羽静静站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呐呐地说道:“寒梅,蓦哥哥他可有相近的人?”
寒梅想了想,吐出一个人名:“荣亲王世子玉倾阑。”
纳兰清羽嘴角微微牵扯一个笑弧,嗓音低微:“荣亲王……也算门当户对,禀了蓦哥哥,就他了。”随即,转身回书房,打算给纳兰述去一封书信。
寒梅一怔,未料到小姐对亲事这般草率。
“小姐,您不考虑?老爷最心疼您,他只愿您嫁给心爱之人,怎能随意嫁人呢?”寒梅不理解,小姐倾慕郡王,早该让老爷以恩情让郡王相报,定会娶小姐为妻。
“既然不是他,那么嫁给谁都一样。”纳兰清羽微微一笑,她做好妻子的本份,只是不能将自己的心收回给未来的夫婿。这世间,太多是盲婚哑嫁,她幸运太多,爹爹并不曾将她作为换取利益的工具。所以,她不能够让爹爹替她操心。“荣亲王世子貌比潘安,与他是友人,品性定不会太差。”
“小姐……”寒梅担忧的追上去,纳兰清羽已经关上书房的门。心知她是心意已决,跺了跺脚,无奈跑去郡王府。
谢桥与秦蓦方才回到无字楼,便听门仆来传话,寒梅在门口求见。
“请她进来。”谢桥蹙眉,心里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难道纳兰清羽请他们用膳,只是单纯的感谢?
蜀王妃分明没有头疼病症,却借故回到厢房。纳兰清羽请她去医治,只是巧合么?
不可能!
谢桥摇了摇头,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白芷端着一壶热茶进来,放在桌子中间,替谢桥斟一杯热茶。随即,端起另外一只杯子,特地用热水烫一下,斟茶递过去:“郡王,这是您爱喝的雨前龙井。”
谢桥闻言,抬头看她一眼,垂首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