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似被戳破心事,狼狈地避开白露的审视。
“这回你该放心了,夫人伤得那般重,只怕活不过来。你即便承认喜爱她了,也无济于事。反而正中你下怀,反正也不是那般喜爱,并未胜过你的先妻。”白露似笑非笑,青葱般白嫩的手指,点在他的伤口上。
秦隐痛得脸部肌肉抽搐。
“其实,你现在下跪悔悟,比起你做的过份事儿,真的于事无补。即恶心、污糟别人的地儿,也作践了自己。”白露手放在他的面前,含笑道:“送你回去,一百两,不二价。”
秦隐耸拉着眼皮,仿若未闻。
“坏事干多了,因愧疚而做件好事儿。别人不会以为你改邪归正,而是你别有用心。”白露也不勉强拉他起来,反正她是来落井下石的。“呐,就像你这样。”
秦隐阴冷的瞪她一眼。
白露不痛不痒。
这时,府门打开。
谢桥看着门口的白露,目光落在秦隐身上,一地狼藉,他脸上挂彩,心中了然,微抿的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还在啊。”
秦隐抬眼看向谢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沙哑的问道:“她如何了?”
谢桥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秦隐瞳孔一紧,这是没有救回来……
“你还在这儿,也免得我再走一趟。和离书拿来!”谢桥一句话都不想和秦隐多说。
秦隐不语。
“明秀,拿笔墨纸砚来。”谢桥一点都不希望秦隐与容姝有任何的牵扯,容姝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命都会搭进去。
何况,这是容姝的意思。
“我不会和离。”秦隐看着容姝,一字一句道:“她过身了,也该葬进秦家祖坟。”
“你放屁!谁同意了!姝儿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说死也不入你秦家门!”谢桥情绪激动,不知秦隐怎么还有脸说容姝死也是秦家人,只怕姝儿死都不瞑目!
秦隐听到谢桥说容姝最后一口气之时,昏厥过去。
谢桥淡扫一眼,并未理会。
“容姝如何了?”白露问道。
谢桥脚步一顿,白露她眼生,但是调查得来的消息,她是容姝从云新楼赎身出来的。
“不乐观。”谢桥疲倦的说道:“进去看她?”
“不用。”白露踢了踢秦隐:“我送他回去。”顿了顿,又道:“和离是容姝的意思?”
“嗯。”
“我知道了。”白露让人将秦隐抬上马车,带着他回府。
谢桥回到屋子里,容姝还不曾醒来。
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眉心紧皱,不安的摇着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手紧捏着拳头。
秦隐无情的话,关氏的陷害,他们给的羞辱,不停在脑中交织闪现。
不要爱了——
不要再爱他了——
“我错了……”容姝重复呢喃着这句话。
谢桥看着容姝梦呓,眼角流下泪水,唤道:“姝儿,醒醒,你做恶梦了。”
“不要了,我不要了——”容姝猛然睁开眼,大口的喘息,身体的痛楚令她倒抽一口凉气。
“姝儿,你身体可有不适?”谢桥连忙问道:“方才做噩梦了?”
容姝茫然看着谢桥,抓着她的手,惊慌的说道:“大姐姐,我做了一个梦。”
太真实了。
如今醒来,仍旧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