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个兰尔家族的族徽,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刻着符文阵的长方形石台。
石台的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通身气度优雅雍容,面相和兰尔维六分相似,除了看着更成熟之外,他们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
这就是兰尔维的父亲,此任家主,兰尔樾。
兰尔樾旁边站着一个白发中年人,身着布衣,笑容和蔼。是兰尔家本代的大长老。
他们似乎早就知道兰尔维会回来,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兰尔维弯腰见礼:“我回来了。”
“孩子,你晚了一年多的时间,”大长老温声道,“抱歉将你这么着急的叫过来,实在是石台的启动时间拖不了了。”
兰尔维笑了笑,“没关系,都一样。”
兰尔樾叹了口气,转了转食指上的扳指,缓声道:“原本七阶就要举行的,但是你已经八阶了,恐怕会艰难一些。”
“那时候在外面,没办法赶回来。”
兰尔维将自己的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一旁,然后翻身趴在冰凉的石台上,流畅劲瘦的躯体充斥着爆发力。
“开始吧,我还要赶西德亚斯的毕业典礼。”
兰尔樾和大长老对视一眼,纷纷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无奈,“无论是出于我个人的角度,还是家族的角度,父亲还是希望结束之后,你可以在家族修养一段时间。”
“不必了,开始吧。”
“那好吧,”兰尔樾神色稍敛,和大长老一起将精神力输入进石台的星符阵里。
石台下方缓缓出现一个圆形的印记,正是兰尔家族族徽的形状,它一点点的攀升到半空,然后慢慢下落,没入兰尔维的身体里。
族徽融入的那一刻,陌生的精神力将兰尔维的经脉全部封住,紧接着他浑身一僵,面色骤然一白,双手一用力,在石台上留下深深的指印,背脊上出现细细密密的冷汗,额头上的纹路不受控制的慢慢出现。
纹路完全显现的那一刻,一抹漆黑的豹影被强行唤出,出现在兰尔维的旁边。兰尔维的血脉图腾压抑着痛苦的低吼,一声一声从这间房里传出去。
大长老手里浮起一团精神力,慢慢的变成了细如尘埃的针,“孩子,我开始了。”
兰尔维缓了口气,哑声道:“麻烦了。”
大长老挥手,绵密的针一根一根钻进了兰尔维的背里,不多时又再钻出来,像是在里面穿针引线,白皙光洁的背上很快就洇出来了细密的血滴。
很快,整个石台都被染红了。
偶尔有一两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声。
不知过了多久,石台上无力垂下一只修长冰凉的手,有血滴顺着指尖落下来,很快就在下面汇成一小滩。
滴答。
滴答。
……
毕业典礼晚会如期举行,灯火如昼,彻夜不眠。
喧闹的热情和离别的不舍,尽数融进了夜风和吵吵闹闹的情谊里,无数的年轻人借着畅快喝酒的动作,仰头,让眼泪溜进发梢里,一瓶酒咕咚咕咚喝完,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笑哈哈的模样。
这是他们最后的青春欢乐场。
恣意的晚风穿过树林后,就变的安静了。
这里是训练森林的后面,一处宽敞的陡崖向高处伸展出去一块,这里视野极好,可以看见校内的狂欢,也能仰头看见明亮的星辰。
陡崖上坐着四个身影。
依稀可以听见浅浅淡淡的交谈声,是修斯的声音。
“……兰尔家族的祭徽仪式一直很神秘,但是我恰好知道一些,要在继承人七阶当天,趁着源骨上的骨纹还不稳定的时候,将家族的族徽烙在源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