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语,杨尹冷哼甩袖。
“哼!你既然想跪着,那就跪个够!”
他拍拍裤腿,“开膳!”
家主开口,无人敢不从,婢女们端着膳食上菜有条不紊,场面沉默的诡异。
祝耀依旧埋着头一言不发。
杨家于他而言,早已不是家,他的心,已寒了。
雁儿跪在他身后,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豆大的泪滴浸湿了袖子。
她终于屈辱爆发,上前一把抓住了祝耀的袖子,一下子扯了起来,摸着上面的伤痕,心如刀绞。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望着主桌。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祝耀的手臂上,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条枯瘦的手臂上,蜿蜒的伤痕就如同荆棘一般缠绕了一圈,触目惊心,还有不少肿起来的肉瘤。
众人无不倒下一口凉气!
胆小的婢女甚至被吓得惊叫。
杨清黛的神情都遮不住的心疼。
那十八年,她都从未真正欺负过的耀弟,竟被马场那些奴才伤成了这样!
旁边的杨依最近,她扑通一下跪下来,心疼的抚摸祝耀的手臂。
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耀哥哥,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哇!”
雁儿跪着磕了个脑袋。
“老爷,小姐,雁儿逾越礼数,但还是要替我家主子喊冤!”
她抽泣红着眼解释。
“主子并非是故意恶心老爷,只是害怕在入膳时让大家看到了伤疤,小公子的衣裳根本遮不住。”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杨尹脸色一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还错怪了祝耀一个罪臣之子!
身为当家老爷,他的面子怎么下的来台面?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呵斥道。
“一个下人,怎么敢在杨家的宴厅上大放厥词,拉下去仗责五十大板!”
祝耀猛地抬起头,五十大板,不死也要断条腿,这是在要雁儿的命!
他捏着拳头站起身。
“杨老爷,您心里有怨撒在罪人身上便可,何必为难一个下人,若觉得罪人碍眼,我走便是。”
说罢他便要拉着雁儿离开。
他可以为罪人为奴,可以受屈辱,但绝不会让心向着他的人受伤。
五年马场灼热灵魂的记忆,让他看清了人情冷暖,雁儿在他的心中早就算是亲妹妹了。
这一幕无异于是将杨尹的面子摁在地上摩擦。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自从祝耀回来他就事事不顺!这个灾星竟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用着十二分的怒气低吼。
“祝耀!这是我杨家,你竟然胆敢袒护一个奴隶?可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亏我杨家还愿意接纳你!”
祝耀苍凉的笑了笑,转头对上他的眸子。
“是啊杨家主,可罪人也是个奴隶,不如这五十大板,罪人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