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云说:“玫瑰像不像有刺是玫瑰决定的,没有该不该的说法。伊比思和亚博不一样,亚博认为所有兽人的精神力都应该是具有潜力的,他要做的是,找到激发那股潜力的钥匙,而这种想法在伊比思看来是可笑的,新人类是在融合动物dNA之后才诞生出来的新物种,其本质还是动物,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兽人族群才有可能具备无限的潜能,突破现有精神力的桎梏,达到一个新高度。”
“动物的竞争是优胜劣汰,失败就只能死亡,但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动物,在自身足够强大的情况下,在面对生存困境时,伊比思是不介意给广大平庸的新人类们送去一点庇护的。”
钟林听得一脑门黑线,“所谓平庸的新人类指的是那些人啊?”
“精神力不足S级的吧。”
那岂不是说,在伊比思眼中,所有没有兽形的普通人都很平庸了?!
这是什么绝世自大狂兽人至高主义癌啊,看法也太狭隘了吧,钟林觉得,不算他自己的话,光他认识的普通人,主任、柯洁、万里、夏天、林令羽,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很优秀的啊。
“所以,”钟林总结道,“没有刺的玫瑰花就代表着精神力S以下的所有人了。按照这个逻辑,精神力指代的就是花刺吧,伊比思说不希望花有刺,就是在表达希望大家都没有精神力的啊。”
“不,你搞错了,”危云摇头道,“首先,不是‘所有人’,准确的说法是S级以下的‘兽人’,在伊比思眼中,普通人不能算玫瑰,其次,花刺并不能单纯的被看做精神力,而应该被视为每个兽人在无意识状态中试图掌握精神力而不得要领导致长久的积累下来最终导致精神暴动,在伊比思看来,平庸的兽人不应该试图去掌握精神力,而是要把精神力控制在某种平衡的状态下就可以了。”
钟林有点懵了,“平衡状态?这能做到吗?”
“理论上可以,他们只需要在潜意识里做到完全放弃对抗精神力就可以了,只要熬过了最开始的精神波动,以后就再也不会发生高于那次波动值的状态了,也就再也不可能暴动了。”
“那岂不是就能永远摆脱精神暴动带来的痛苦了?”钟林惊道。
“同时也放弃升级是吗?”
危云的表情有点冷,“你也不必把精神暴动看做是洪水猛兽,着只不过是精神力提升过程中的必要的考验而已,那些因为精神力暴动死亡的人,也不过是懒于自我抗争,疏于自我控制的人而已,倒也不必要把责任全都算在精神暴动上。”
这话说的冷酷,钟林一时难以接受。
如果硬要对比,真要算起来的话,精神暴动造成的死亡率比二十一世纪地球上因为交通事故而导致的死亡率还要低些。
只不过,冷冰冰的数字会忽略很多细节,就像是笼统的说交通事故而不区分主动卷入和被动卷入的一样,危云的话太片面了,那些为了胜利在战场上强行突破被反噬死亡的呢,那些为了保护重要之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精神力失控而死的呢,还有那么多失去母亲的幼崽,它们学习掌握精神力的时间本就少,还失去了引导和鼓励,难道他们不值得惋惜吗?
况且,人的天赋是各不相同的,就像是有的人天生忍痛度就高出一大截一样,也有人天生就低出一大截的,他们在面对同等级精神暴动带来的痛苦时也能形成明显的区别,那怎么能说忍痛度天生比较低的人没有勤于自我修炼呢?
危云很明显是那种出生好天赋好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的精英分子,他的话是从结果出发往前推的,毫不在乎主观因素,不区分个体差异,这不是星际时代的“何不食肉糜”吗?
那他是怎么看待伊比思关于普通人的说法的呢?
普通人的精神力从出生那一刻起,等级就已经固定下来了,没有升级的空间,连玫瑰都算不上的是吗?他也这么想的吗?
没有刺的玫瑰最起码是美的,值得被人圈养在暖房里。
那么,钟林心中一直存在的某个疑问到了非吐不可的地步了。
“当初,你轻易的就把危月的孩子送出去,是因为那个孩子不过是个普通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