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范府。
“青芽,你确定这是少爷写的诗?”
范宛拿着下人抄录回来的诗篇,难以置信的看了很久。
“千真万确!”青芽直接蹦了起来,生怕自家老爷不信,“我亲眼看到少爷写的。当时那些才子才女们都惊呆了。”
闻言,范宛皱了皱眉。
知子莫若父,自己这儿子一天私塾都没有念完,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就会写诗了呢?
范通今早写的诗,下午就被抄录出来传阅了。
无疑,由丞相千金和何家一同举办的春日诗会没有出现比范通这首更好的诗词。
范宛看向儿子范通,发现已经换了衣服的范通正在饭桌前捣鼓那堆金银珠宝。
前身自幼在金银山堆中长大,早就对这些黄白之物免疫了,可范通不同,前世有些拮据,没见过这么多钱,更没想过这些钱可以是自己的。
“儿子。”范宛走了过来,在范通身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略带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的?”
“呃……闲来无事,就自己学了嘛。”
范通憨憨笑着解释。
这个解释好牵强,以至于范宛沉默了几秒钟。
范通不是那种心思缜密的人,而且人还有点虎,如果不是这个性格,前世圆滑变通也能在职场混得风生水起,所以,关于如何解释突然懂得诗词歌赋这些,他是一点不打算找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写字可以自学,那……这诗?”
“诗?偶有所得罢了。”
范通毫不在意,仿佛别人争先传阅的佳作在他看来毫无价值。
“果真?”
范宛半信半疑。
“爹,不过是一首诗而已,您就别问东问西了。”
范通装作不耐烦的模样,范宛立刻就不再追问了,而是笑呵呵的说:“嘿嘿,儿子,爹就是好奇嘛。你会写诗了,那可是大事,是我们老范家祖坟冒了青烟,是你娘在天有灵,必须要大摆筵席,广布善缘,苏州同乐,庆祝三天三夜。”
“爹,夸张!”
“不夸张,毫不夸张!”范宛一本正经的说,“我们老范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亲戚不多,平日里没什么喜事,你爹我啊,早就想大摆筵席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你自学成才,会写字,还会写诗,不好好庆祝一下,岂不显得寒酸?”
“别别别!”范通赶紧阻止,“我不过是跌入湖中,急中生智写出来的,后面再写恐怕就写不出来了,您如今高调的昭告天下,说您儿子会写诗,到时候大家慕名而来,我写不出来,岂不尴尬?”
“呃……也有道理。”
范宛摸着下巴那点性感胡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许久,又话锋一转,“那就先不大摆筵席,不过得把这首诗裱起来,毕竟这是我儿子写的第一首诗,就挂在你娘的画像旁边,每日看看,爹开心。嘿嘿!”
“这是抄录的,裱起来作甚?”
“抄录的……那你的手笔呢?”
“应该在……魏忧手里吧。”
范通不大确定,不过诗会的主导人是魏忧,上等佳作被抄录之后,原版应该就到她手里了。
……
沐春阁是苏州官府用来招待达官显贵的官方驿馆,位于苏州最繁华的街道附近,亭台楼阁林立,鸟语花香,十分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