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同时领会了对方的意思,放下了枪。
“谈谈”我苦笑着说道。
“谈谈”对方也笑着说道。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对方,这是个很讲究的男人。头发剪的像修剪过的草坪一样工整,胡子刮的很干净,穿了一件灰色夹克,黑西裤,皮鞋擦的铮亮。
对方也在上下打量我,脱口而出:“年轻有为”。
我也打趣道“你这扮相有点像咱们县的县长。”
说完以后,对方笑了起来,我也笑了起来。
“你先说吧?”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袁大龙也不啰嗦:“好吧,那我就先说吧,我希望和平。”
“怎么个和平法。”我问道。
“你打了我弟弟,可我只打了你的手下。按理来说我应该在把你打一顿这事才了了。但毕竟是我先提出和谈的,我就让一步,这事就算接过去。你看怎么样?”袁大龙问道。
“你也算讲究,我也不能不识抬举,你弟弟的医药费我出了。但我说实话,你两个弟弟真不是个东西?”我淡淡的说道。
袁大龙苦笑,也没计较,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谈第二件事,你烧毁了我们的车,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顺口说道:“你弟弟烧毁了我的粮油店。”
袁大龙也没管我说什么,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沓发票说道:“我也不讹你,新轿车和摩托车都有发票,我算了一下二十二万,
二手车没发票我预估一下,大概九万五,两者加起来三十一万五,
你给30万。一万五就当赔你们家粮油店了。”
我被他逗笑了,别的黑老大张口就漫天要价,你看袁大龙多讲究,拿着发票来要钱。说的有理有据,弄得我没办法拒绝。
我接过发票,在手上拍了两下说道:“袁老大做人讲究,我也得讲究,烧车那晚我也打了你的人,一口价我给你三十五万。明天派人给你送到城南山庄。”
袁大龙说了一句“大气”。说完以后也不啰嗦,带上枪就朝厨房方向走去。
谈到最后,我俩竟然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看着袁大龙的背影,我也动了恻隐之心,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警察找你”。
袁大龙停了下来,身子顿了顿,没有转身一溜烟走了。
我赶紧给夏夏松绑,夏夏吓得在我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你先冷静一下,让我给他松开”。我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保镖。
我看保镖一直昏迷不醒,用冷水“激”了一下他,保镖才慢慢缓过来。
“夏夏你收拾一下,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直到坐在车里,夏夏才冷静下来。
“刚才吓死我了,我正在卧室给你整理衣服,听见外面有响动,出来看见小张躺在地上,忽然背后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把我就捆了起来。”
夏夏越说越激动,心有余悸,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都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紧紧的抱住她。
袁大龙从污水管道爬下来以后,看四下无人,一个助跑翻出医院后墙,趁着夜色溜回家。
站在邮政局家属院楼底,他心情复杂。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十几平方米的房子住了六口人。
他们兄弟发达以后,父母仍然住这里。
今晚,他就要走了。好几年没见父母了,他的偷偷看一眼。
他在家附近转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以后,才朝楼上走去。
“妈”他轻轻扣门,叫了一声。
“妈”他又轻轻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