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这一生多短暂。”
南淮意忽然变得极有哲理似的,“充其量也不过活个一百年,一半的时间还都在睡梦里。只要活得开心快乐,就已经足够了。有我在,逐溪的人生,会有比别人多太多的别的人生选择。她想选什么就选什么!”
“但是。”他说,“我对逐溪有信心,我对她做的所有事情所有选择也都有信心。”
“那你死了以后——”宁水清说了一半,猛地噤声。
南淮意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砸到地上,“就是我死了!我的所有钱财都足够她随便怎么样地过完一辈子!”
他把这句说完,像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折身下了楼梯。
许逐溪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得拼命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假山上边贴上去,恨不得整个人现在就能变成一块石头,好藏在这里,或是随便被谁扔在路上,都不可能看见。
衣袖的摩擦声越来越近。
许逐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的飞快,恨不得从胸膛里钻出来。
一片军绿色的外套衣角在假山前边轻轻飘过,她只见着黑暗里不知什么的缀着一个明亮纽扣的东西,在她面前叮铃的轻轻一响,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可宁水清还没有走。
许逐溪只能继续窝在里边,直等着腰酸腿麻了,才踉踉跄跄的像只瘸了腿的兔子,一蹦一停地回了房间,窝在沙发里捏了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了。
她晚上本来是想要看书的。
明天是语文考试,古诗文还没有进行默诵。
她整个人窝在松软的沙发里边,语文书翻开,书脊靠在膝盖上,两只手摁着书页防止合拢。可往常安分的文字像是都长了腿,自己一下子全部都溜走了,就从她的眼前,没有一个字愿意钻进她脑海里。
“啪——”
许逐溪干脆合上了。
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
她常看的书总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书是探讨一些关于女性主义女权主义的事情。
林语帮她进行采购的,好几本都没有翻译成中文,但是好在还有英文版。不过全英文的,尽管能够读懂,但是许逐溪读起来还是有点费力,速度方面会慢上许多。
许逐溪苦大仇深地盯着看。
……
还是读不进去。
“啊!”
她低声哀嚎了一声,把书盖在脸上,上本身放松地向后仰去。
没过一会儿,书还是滑下来了。
遮掩不住的迟来的笑容。
许逐溪拿两只手盖住自己的脸颊,脸红的发烫。
她不想去镜子前边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光景,但是隐隐约约又能够想象的到。
许逐溪觉得自己有点卑劣。
她还是战胜不了自己的这样的恶性。
听着别人为她争吵,为了让她怎么样能够更好而争吵。
她就抑制不住从心底升腾而起的兴奋快乐,这种电流般的刺激感深入骨髓,能够使人变得神经麻痹。她好像对这种感觉上瘾。
对于这样的一种,来自于别人的关心和爱。
而这种爱来源于南淮意。
许逐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