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听到贵人这个词,怪异的对了一眼,佟西言给人重新倒了杯水:“您喝水。”
李老头看着佟西言,那感谢的话换个说法又上来了:“还有,您徒弟也带得好,咱这小区,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爱打西言电话,开个方儿,一针下去,没有一个不好的,不但医术好,人那是更没得说了,全小区都知道西言善啊,那是真善!您这真是名师出高徒!医德医术一样不落下!”
刑墨雷琢磨着这老头原来是不是讲评书的,口齿这么利落,斜觑佟西言,告之,已经够了,他迫切想进食。
佟西言打岔问:“您吃饭了没?要不就在这儿吃?”
客人总算能从“朝圣”的狂热中转移一点注意力:“哦,我吃了来的。”
佟父在桌边叫:“客气什么,再喝点儿嘛,来来来,坐下再说,这桌上没人喝酒,正好,你陪陪我!”
佟西言又是搬凳子又是拿餐具,客人不好再推辞,入席而坐。刑墨雷终于可以继续吃饭,把应酬客人的光荣任务交给了佟家人,仿佛事不关己。
李老头一坐下刚要继续高调赞扬恩人,可突然觉得这桌上有点儿硝烟味儿,正纳闷,一看佟母的表情,直直就问:“素君,你不舒服啊?”
佟母没好气说:“舒服,太舒服!”
佟父暗暗踹她。
佟早早突然小声说:“奶奶不想大爸爸来吃饭……”
李老头是听过小丫头叫刑墨雷“大爸爸”的,看这情形,立马搁筷子了:“刑医师,上我们家吃!”
站起来就拉人,刑墨雷不防备,唔唔唔,嘴里还叼着半块儿回锅肉。
佟父大惊,连忙拉人:“老李!”
李老头撇开他的手:“你这儿有不欢迎刑医师的人,我家没有,我家里等着盼着人去吃顿饭。”
佟西言一看这阵势,傻了。刑墨雷也一样没反应过来,嚼着肉,让两位老人拉来拉去。
“行啦!”佟母突然一声爆喝。
所有人没了声音。
“老李,你什么意思啊?你上我们家来,就是抢人来的?我怎么讨厌人了,我讨厌人,我把儿子交给人家?我把人领家来,我还好酒好菜招待?你甭跟我这儿捣乱,他是你救命恩人,他是我孙女干爸爸!我数三声,你要么放手,要么出去!一,二——”
三字没等她出口,佟父跟客人同时惊跳撒手了。显然佟母的威力,并不单单显示在家里。
然后呢?几个人一起看着她。
佟母咳了一声,面无表情说:“吃饭!”自己先坐下,夹菜吃饭,不理人了。
乱则乱,这一顿饭,幸亏有这么个搅局的,总算是顺利吃完了。
送客时,无论刑墨雷怎么推辞,人怎么也不肯把水果月饼拎回去,没办法,只好自己留下洗洗吃。
佟西言把父母赶到客厅去吃水果,自己领着刑墨雷收拾桌子洗碗,这是一个“媳妇”应该有的表现嘛。
刑墨雷面色痛苦,佟西言小声问:“怎么了?”
刑墨雷伸出食指跟中指一比划,佟西言哦了一声,说:“我妈刚有点儿松口,您忍忍不行?”
好吧我忍。刑墨雷无可奈何,乖乖跟到厨房,佟西言剪了一段芹菜给他:“先凑合着吧。”
刑墨雷看看他,认命把芹菜叼嘴上了。
佟早早蹦进来叫:“爸爸,奶奶让您出来一下!”
佟西言跟着女儿出去,被母亲一路拖到卧室。自刑墨雷坦白那天开始,他就不敢跟母亲单独的相处,所以看母亲把门上了锁,他有些局促不安。
佟母坐床沿,说:“椅子搬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佟西言依言,促膝而坐。
佟母深深一记叹气,摸着他的头,问:“是不是恨妈无理取闹?”
“没有!”
“我知道,你爸跟我说过好几次了,可我就是没法看见你跟他站一块儿。”
“可我们原来一直这样啊……”
“那不一样,原来你跟他不是这种关系!”
“我们一直就是这种关系。”佟西言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立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