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为首的大觉禅师双目未动,却已见无心,心中魔意翻腾,被苏月明看在眼中。
“邪魔?何为魔?”苏月明一条腿往屋檐上一踏,坐姿大马金刀,活像个土匪头子,她冷笑一声,不给大觉禅师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三教圣贤,本乎一理,若离心性尽是魔说!”
“想不到施主对我佛教经文有所涉猎,只是施主不知,你所言乃是心中魔,而此魔,却是人间魔!”大觉和尚怒喝一声。
“何为人间魔?”苏月明又问。
“祸乱天下者是为魔。”
“魔如何?佛又如何?”
“魔当除之,佛当敬之。”
“既如此,当年魔教东征,南诀北上,蛮族南下,西域乱民,算不算天下之乱?而引起天下祸乱的,便是当今明德帝,大觉大师既有除魔之心,何不渡去坐在皇宫中之中的那尊魔头?!”
苏月明的每一句话,都用上了言出法随的法门。
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柄重锤敲击在大觉禅师的心头,震得他眼不明、耳不静,心不宁,以至于这位在西域颇有盛名的高僧,愣是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你这简直是胡搅蛮缠!”
“哼,你说是胡搅蛮缠,那便是吧,谁叫您是西域高僧呢。”苏月明嘴角一勾,眉头一挑。
此话一出,大觉禅师心神大乱,一口黑血夺喉而出。
“啧,大觉大师,您这心头血,可真够黑的。”
这最后一句话,大觉禅师彻底撑不住了,全身内力大乱,哪还说得出半个字。
其余六位僧人神色大惊,刚欲出手护持大觉禅师,却在此时,见一道红色身影掠入阵中。
“小桀,拔剑,破阵!”
苏月明将雷无桀那个宽大的包袱留在了身边。
听到“拔剑”二字,唐莲等人皆是一惊。
早年雷家先祖曾行“封刀挂剑”仪式,立志摒弃这武林中最常见的武器,势要以火药走出一条前所未有之道途。
前些年,雷家雷门双子中的雷轰不知为何打了柄剑,然后闯荡江湖,闯出了半个剑仙的名头。
传闻那之后,雷轰便被逐出雷家,下落不明。
“难不成小夯货的师父竟是……”
“小桀何须拜他人为师,他的娘亲,本就不弱于当世剑仙。”
苏月明话音刚落,一抹寒光便照亮了寺中所有人的眼睛,只听一声剑吟,唐莲只感觉自己的指尖刃微微颤动,萧瑟腰间的棍子也发出颤鸣。
“心剑!剑心有月,睡梦杀人!”萧瑟握着无极棍的手微微紧了紧,目光之中多了一抹复杂之色。
这才刚入江湖,便撞上了李心月的儿子和唐怜月的弟子,还有那个幼年时便已相熟的姬若风的女儿,他真有些怀疑,这究竟是有一张大手推动,还是真就是所谓的天命使然。
下方,雷无桀手持心剑,一剑对上了大怀禅师的手掌。
两相碰撞之下,竟是各自后退数步。
只是大怀禅师到底身在阵中,合七人之力,也不过退了三步,而雷无桀却是接连退出十数步,并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