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向沈辞表示心意的那天,整个关雁楼突然被外敌入侵,水月教的路线清晰,目的明确,上官霄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惨死大堂,而他手里精心准备的小巧的礼物摔落在地上。
他眼看着,沈辞跟在那群杀人凶手的后面,他求那群人放过沈辞,却不曾想,那人笑得张狂,他告诉上官霄,这关雁楼之所以突破的那么快,就是因为沈辞给他们画了关雁楼的地形布防图。
那一刻,上官霄的世界崩塌了,一切被黑暗笼罩,之后就是一日接着一日的生死逃亡。
这样的恨意够不够刻骨铭心?够不够他把沈辞千刀万剐?
可是在无数次濒临绝望的时候,他想却是,能再见沈辞一面,他想听沈辞亲口解释,只要他说不是!只要他说他是被逼的!他就信!
可是,当他们再度相遇时,沈辞告诉他,他的确是水月教的刺客,卧底五年,一直效命于水月教,没有人逼他,他是自愿的……
上官霄再也无法欺骗自己,那一刻,对沈辞的恨意达到了顶峰,但后来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对沈辞的喜欢。
他像是中了名为沈辞的毒药,无药可解。
所以他复仇开始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独留下沈辞一人。
他想,若是以后再也不相见,他就当沈辞已经死了,被他亲手杀死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沈辞还是出现了,不怕死的出现在他的跟前。
上官霄要被他逼疯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心中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疯狂嘶喊惨叫,像是身死在关雁楼里的那些弟子,像是他父亲一次又一次对他的纵容,都化为了一把把匕首,一下一下刺入心口,那里血流如注,心脏烂了一个大口子,空的人心慌。
自此上官霄死了,死的是那个深爱沈辞的上官霄,余下的只有被复仇蒙蔽了眼睛的上官霄。
“沈辞,死,太轻松了,眼睛一闭,是非恩怨就都结束了,可是你的罪孽没有结束,我还痛苦的活着,怎么能让你先死?”
沈辞猝然睁眼,眼前的人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上官霄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
“你不必这样看我,又傻又好骗的上官霄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是他。”
沈辞神情变得痛苦,眼眸里都是不忍。
“你别这样……是我的错,你折磨我吧,别这样对自己……”
“沈辞,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我痛苦,疯狂,嗜血,这难道不是你这顶级刺客手里,最完美的作品吗?”上官霄弯身捏住沈辞的下颚,眼睛紧盯着对方。
“不……”沈辞眼眶溢出泪水,神情痛苦。
“你又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刺客,早该落了奴籍。”上官霄甩开沈辞,力道有些重,沈辞偏了头。
“以前是不忍,但现在我没什么顾忌。”上官霄起身,背过身去,冷声道。
沈辞红着眼,抬眸看去,那背影满含着对他的拒绝与无情,他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寻不回来了。
上官霄唤来手下,是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把他上衣扒了,烙上奴印,从此便是我上官家地位最低的奴才,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沈辞眼眶发红,静静的看着上官霄冷淡的脸,最终垂下眼,认命了。
既然决定了,那就应该贯彻到底,他这辈子和上官霄再无可能,他不该再有任何奢求。
两个黑衣人执行力很强,直接摁住沈辞的手臂,把他的衣袍半褪,露出白皙的肩膀。
炉子里烧红的烙铁,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拿起。
沈辞身子被人死死摁住,上官霄坐在石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沈辞抬眸,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想这样盯着,直到灼烫的热度触到皮肤,刹那间,沈辞瞪大了眼睛,死死的咬住嘴唇,脸颊上爬满痛苦。
烙铁烧灼皮肉,滋滋作响,沈辞额头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坠落,疼的两眼阵阵发黑,却死死的咬住嘴唇,最后破皮流血,压抑在喉咙里的闷哼冲破束缚,低低的惨叫。
沈辞垂着脑袋,嘴唇微张,剧痛让精神都恍惚起来。
直到一个血淋淋的奴字,印刻在沈辞的左肩膀上,那折磨人的烙铁终于被拿走。
自始至终,上官霄只是面色平淡的坐着,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