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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辑心情(第2页)

让人赞赏不已的,是翟墨的文论所使用的语言。我之所以在文章一开始就认定翟墨是“独树一帜的美学家”,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语言有着独特的韵味。他的语言有写诗的功夫打底,是诗化的语言。他的文论是诗情与哲理的交融,读来如同一篇篇灵动飞扬、意味隽秀的散文诗,既可以得到心智的启迪,又可以得到艺术的享受。王朝闻先生在序言里对这部著作给予相当高的评价:“翟墨在艺坛探索,所写出来的感受已经引起了一些读者的浓厚兴趣,这一现象也能表明艺术评论有写什么与如何写的自由。”“他很重视诗化的理论形态……这本集子里的文章,在内容与形式方面都是有个性的。”

翟墨早早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在文学评论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1990年《当代作家评论》第五期,为我的小说创作发了一个评论小辑,小辑里发了五篇文章,四篇是评论家们写的评论,还有一篇是我自己写的创作谈。其中有一篇评论为翟墨所写,评论的题目是《向心灵的暗井掘进》。评论从我的《走窑汉》《家属房》《保镖》等几篇写矿工生活的小说文本出发,着重以小说对人性恶的挖掘为切入点,对小说进行了深入分析。分析认为:“人的本性中的邪恶一旦释放出来,在种种内在和外在原因的作用下,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差之毫厘而谬之千里。恶性循环使他们无法自我遏止。在他们进行了各式各样的丑恶表演之后,一个个落得害人害己的悲惨下场。”这样的分析高屋建瓴,鞭辟入里,着实让人诚服。

后来翟墨到我家找过我,对我说了他的处境,问我能否调到我所在的《中国煤炭报》工作。因他的妻子和孩子户口都不在北京,住房条件迟迟得不到改善。他希望通过工作调动,改善一下住房条件。我把他的想法跟报社的领导说了,领导认为他的学历太高了,职务上不好安排,等于回绝了他的要求。

翟墨去世时才68岁,他离开这个世界太早了!尽管他生前已出版了包括《艺术家的美学》《当代人体艺术探索》《吴冠中画论》等在内的18部著作,尽管他主编了70多部丛书,尽管他当上了《中国美术报》的副主编和博士生导师,我还是觉得他去世太早了。凭着他深厚的学养,勤劳的精神,高尚的人格,如果再活十年或二十年,他一定会取得更加丰硕的创作成果,赢得更广泛的影响。

我为翟墨兄感到惋惜,并深深怀念他!

2016年6月16日于北京和平里

花 工

盛夏。正午。阳光炽白,树影发黑。在原煤炭工业部大楼东侧的花园里,一位看去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在花丛中锄草。他穿一件半袖汗衫,敞着怀,头上戴一顶已经发黄的草帽。他的裤腿向上绾着,绾得一只高,一只低。他没穿袜子,赤脚穿一双塑料鞋。无风,天气很热,他锄一会儿,脑门儿上就出一层汗。好在他左肩上搭有一条毛巾,为避免汗水流进眼里,模糊了视线,每当额头上的汗水快要满了,他就抽下毛巾擦一擦。擦完了汗,他塌下腰接着锄草。

他的穿戴和和干活儿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着怎么觉得有点儿熟悉呢?每个地方的人都有自己习惯性的穿戴,我老家的父兄们夏天在地里干活时不就是这样的穿戴嘛!他手中使用的锄板让我进一步认定,这位养花人就是从我的家乡来的。我走过全国许多地方,知道只有我们家乡的农人使用的锄板才这样宽,这样长,而且有着独特的式样。于是我上前跟他打招呼:“师傅,忙着呢!”大概由于机关工作人员平日里很少跟他说话,见我跟他打招呼,他有些出乎意料似的,对我笑了笑。我问:“看样子,您是河南人吧?”他说:“戏哩戏哩(是的是的),您从哪儿看出来的?”我一听他说话就乐了,说:“因为我老家也是河南的,只有咱们那地方的人才用这样的锄。”他把锄板看了看,停止了锄草,说:“那咱们是老乡。”我跟他交谈了一会儿,得知他所在的县和我的老家所在的县果然相距不远,都是在河南的南部。知道了他是临时受雇于煤炭部机关绿化队,在这里专事养花种草,每月的工资是六百多块钱。并知道了他使用的锄是他特意从老家带来的。他姓宋,我叫他宋师傅。

我注意到,不管是在花园里锄草,还是为花儿浇水,宋师傅都是在午休时间和机关工作人员下班之后进行。若有人在花园里赏花儿,或在花园间的一块空地上锻炼身体,就不知宋师傅躲到哪里去了。宋师傅养花儿很上心,一到初冬,他就及时把花儿的残枝剪去,从郊区拉来一些发过酵的农家肥,厚厚的封在花根上。到春天再来看,宋师傅养的月季花,花蕾格外多,每一枝都有十来头。花朵格外大,每一朵都有一大捧。花色格外艳,照得人两眼放光。宋师傅除了养月季花,还养有串红、大丽花、菊花、美人蕉、兰花等多种花草。宋师傅像农民伺候庄稼一样,把每样花草调养得都很有光彩。

宋师傅跟我熟了,一看见我,就喊我老乡。我跟他开玩笑:“你不在家好好种庄稼,跑到这里养花儿种草干什么!”宋师傅笑得很开心,说:“城里人喜欢花儿嘛!”有一次,我指着他锄掉的野苋菜对他说:“这种菜挺好吃的。”他说他知道。问我:“你吃吗?”我说:“吃呀。”从此,宋师傅在花地里锄草时就锄下留情,留下了野苋菜。我呢,中午临下班时,便拐进花园里,掐一把野苋菜,回家下到面条锅里吃。有那么两三年,我每年夏天都到宋师傅所负责的花地里掐野苋菜吃。

宋师傅住在煤炭部家属区一间盛放工具的小屋里,我曾到他住的小屋看过他。其时他的妻子也从老家来了,妻子还带来了他的小孙子。看到他们祖孙其乐融融的样子,我说他的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他承认日子过得不错,笑着说:“人不管走到哪里,有活儿干,有饭吃,有衣穿,就中了。”

这年冬天,下了一场雪,又下了一场雪,却不见宋师傅把花儿的残枝剪去,更不见宋师傅像往年那样早早地用农家肥把花根封起来。有的月季花不畏严寒,还在枝头顽强地开着。积累的白雪下面透出月季花的一点红,显得分外妖娆。可是,一向很勤劳的宋师傅到哪里去了呢?

我碰到绿化队的人一问,才知道宋师傅去世了,秋天就去世了,是突发心脏病夺去了他刚刚五十多岁的生命。我马上赶到宋师傅曾住过的小屋,见小屋的门上果然挂着一把铁锁。我站在小屋门口,一时有些愣怔。宋师傅去世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我呀,我呀,难道也变成一个冷漠的人了吗?

我知道,这多年来,我有不少老乡来北京打工。不光是我的老乡,全国各地来北京打工的农民更是数以百万计。他们在为北京的建设、发展和美化默默地做着贡献。他们有的来了,有的走了。有的献出了青春和汗水,还有的把生命永远留在了这座城市。宋师傅就是把生命留在这座城市的其中一位农民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宋。

煤炭工业部被取消了,那座工字型大楼经过重新装修后,大门口的牌子换成了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和国家煤矿安全生产监察局。大楼东侧的那个花园没有了,地面被硬化处理成水泥地之后,成了自行车棚和汽车通道。可我每次路过那里,都不由自主地往那里看一看。我老是产生幻觉,仿佛觉得那里仍是鲜花铺地,百花丛中仍活动着宋师傅忙碌的身影。

2010年元旦期间于北京和平里

黄梅少年

2007年秋天到湖北看黄梅,转眼一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黄梅之行,有一件小事萦绕于心,不记下来像欠了一笔账似的。不是欠别人的账,是欠自己的。

那天上午参观四祖寺。四祖认为,修行并不神秘,日常生活就是修行,种田就是修行。一边种田,一边修行,自食其力,方可修行得好。我受到启示,想到写作也是一种修行。修行需要静心,安心,专心,一个人一辈子只干好一件事就行了。这与写作的道理是相通的。

接着参观毗卢塔。据说此塔建于唐代,是四祖寺前唯一一座唐代建筑遗存,不可不看。我们拾阶而上,一座方形的白塔赫然矗立在我们面前。同行的朋友们,有的驻足对塔仰视,有的绕着塔转,有的选角度在塔前照相。我却一眼在塔侧的松树下看到一位少年。松树根部建有水泥方池,那少年在池沿边靠坐着。我走过去一看,见少年用短扁担挑了两只蛇皮塑料袋子,一只袋子里装满香品,另一只袋子里装的是矿泉水之类的饮料。显然,这些东西都是准备卖给香客和游客的,我们走过来时,已经看见有人在路边摆开了摊子,在卖同样的东西。可是,少年为何躲在一边,不把东西拿出来卖呢?我猜,少年可能在等一个人,等的人十有八九是他的奶奶,等奶奶来到之后,由奶奶把东西拿出来卖。我猜得没错,一问,少年果然是在等他奶奶。他们的家离这里比较远,又都是山间小路,他挑着担子走得快,奶奶走得慢,他就提前来到了。秋季开学后,少年刚上小学四年级。这天是星期六,少年不上课,就帮奶奶挑东西上山。少年的眉眼挺清秀的,只是有些瘦弱,脸色也有些发黄。

初小玲也过来了,俯着身子,关切地看着少年,轻声和少年交谈。少年很羞怯的样子,初小玲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不问,他就不说话,还低着头,低着眉,不敢看人。我听出来了,少年的父母都在杭州打工,家里剩他一个人,只好跟着奶奶过活儿。在我国农村,目前有数以千万计的留守少年儿童,这位少年无疑是其中的一个。我的老家也在农村,对农村留守儿童的情况知道一些。在我二姐那村,有一个孙子留给爷爷看管。一天午后,孙子掉进水井里淹死了。爷爷把孙子放到床上,搂着孙子,自己喝下农药也死了。还有一个当奶奶的,腿上有残疾。当听说孙子掉进了河里,她一边往河边爬,一边喊人救她的孙子。孙子被人送到医院抢救,奶奶在家里准备好了农药,一旦孩子救不活,她也不活了。幸好,孙子被救过来了,奶奶才没有死。没有死的奶奶接着看孙子。想想那些留守儿童,看看眼前这位从小就不能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少年,我心一里一酸,泪水顿时涌满了眼眶。我控制着,没让眼泪流出来。一个人老大不小了,动不动就流眼泪,显得感情太脆弱,也容易让朋友们笑话。

少年的奶奶还没来,我有些等不及了,想帮少年的生意开一下张。我问他矿泉水卖不卖?他说卖。我指着一瓶娃哈哈矿泉水,问多少钱一瓶。他说两块。我给了他两块钱,他给我拿了一瓶矿泉水。我自己买一瓶少了点,还想帮少年推销。我问孙郁喝不喝水,孙郁把手中的矿泉水瓶举了一下,说他已经有了。孙郁瓶中的矿泉水所剩不多,他很快领会了我的意思,之后三口两口把水喝完,把空瓶给了少年。少年面露欣喜,很快把瓶子接过去了。看得出来,少年知道空瓶子也能卖钱,他对空瓶子是在意的。我见陈戎没拿矿泉水,把她喊过来,执意给她买一瓶。娃哈哈矿泉水没有了,只有纯净水。我问少年:“纯净水也是两块钱一瓶吧?”我这样问,若是生意油子会顺水推舟,会说是的。可少年说:“不是,纯净水一块五一瓶。”我没有零钱,照样掏出两块钱给少年。少年也没有零钱找给我,他的样子有些为难。我说:“算了,不用找了,就算也是两块钱一瓶吧。”

绕过毗卢塔往上走,山上还有更高的建筑。我们登到高处,举目远眺,见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山是那么青,水是那么绿。山下有大块的棉田,棉田里开遍了温暖的花朵。田埂上有水牛在吃草。乌鸦翩然飞来,落在水牛背上。乌鸦一落在牛背上,似乎就凝固下来,凝成了一幅画。在河边和水渠边,妇女们在那里洗衣,漂衣。他们洗好的衣物,就手展开,搭在岸边丛生的茅草上晾晒。在秋阳的照耀下,那些衣物五彩斑斓,十分亮丽。这里那里种了许多橘子树,橘子已经熟了,绿中带黄的累累硕果压弯了枝头,几乎坠到地上。黄梅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难怪禅宗的前三位祖师四处云游,没有固定居所,直到四祖、五祖才在黄梅选址建寺,有了弘扬佛法的固定场所。

我们下山原路返回。走到塔前的一个摊位边,一位老奶奶拦住了我。我正不知怎么回事,老奶奶说:“你买水多给了五毛钱,我孙子告诉我了。不找给你钱了,给你几个橘子吧!”说着,两手各抓着两个大橘子往我手里塞。我一看,可不是嘛,那少年正站在摊位后边不声不响地看着我。我不能接受老奶奶给我的橘子。再说,五毛钱也值不了这么多橘子呀。我连说不要不要,我们已经买了橘子。紧走几步,把老奶奶躲开了。

走了一段回头看,那少年还站在那里看着我。不难想象,少年的奶奶一赶到,少年就把我多付了五毛钱的事对奶奶讲了,而后,少年哪里都不去,一直在那里等我。一看到我,他就对奶奶把我指出来了。

这个黄梅少年啊,让人怎能忘记你呢!

2008年10月8日于北京

马大爷和他的鹩哥儿

我家住在五楼,隔着阳台上玻璃窗,我老是听见六楼或七楼有一个小女孩儿在喊老爷爷。小女孩儿的声音清脆得很,而且堪称嘹亮,有着很强的穿透力。小女孩儿也很勤快,每天一大早,就一声接一声地喊老爷爷。我只听见小女孩儿的喊声,却从没有听见过老爷爷答应。也许老爷爷答应了,我没听见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了,我以为的小女孩儿的声音,原来是从鹩哥儿的喉咙里发出的。六楼住着一位年过八旬的马大爷,他养有两只鹩哥儿。马大爷有一个两三岁的外孙女,外孙女喊马大爷姥爷时,被鹩哥儿学会了。鹩哥儿像是把外孙女的喊声录制下来,等外孙女去了幼儿园,鹩哥儿就代替外孙女喊姥爷。这么说来,鹩哥儿喊的不是老爷爷,应是姥爷爷。尽管鹩哥儿喊得很殷勤,它们的喊声跟小女孩儿声音还是有区别的,它们的嗓门儿过大,调子定得太高,不如小女孩儿的声音甜美。

大概是兼有报时责任的鹩哥儿喊醒了马大爷,马大爷每天一早就提上鸟笼,到附近的柳荫公园去遛鸟。在天气清爽的时候,马大爷还会带着他的两只鹩哥儿,在我们楼下的小花园里待一会儿。他把鸟笼挂在龙爪槐的树枝上,自己在一旁静静坐着。马大爷不反对小区的人趋近看他的鸟,别人伸着脑袋看他的鸟,他对看鸟的人微笑着。马大爷高个子,红脸膛,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北京老爷子。他的鹩哥儿对人们很友好,也很家常,不管是大人孩子,谁看它们,它们就俯下身子,转着好奇的小脑袋,向你问好,还问:吃饭了吗?你若回答:吃过饭了,你吃饭了吗?它不回答你的问题,还是问你:吃饭了吗?有人就说:鹩哥儿小馋猫,就知道吃饭。这时马大爷说:鹩哥儿还会背诗呢!他起了一个头,其中一只鹩哥儿果然背起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还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等等。鹩哥儿背得抑扬顿挫,吐字清晰,赢得一片赞扬声。过年的时候,鹩哥儿说得最多的话是恭喜发财,见人张口就来,都是恭喜发财。鹩哥儿一连串的恭喜之声,给小区的居民平添了许多喜庆气氛。让我感到惊奇和好玩的是,鹩哥儿还会模仿马大爷的咳嗽。那天我抱着外孙女正观赏鹩哥儿,听见有人咳嗽了一声,咳嗽有些沉闷,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我以为是马大爷在咳嗽,回头看了看马大爷。马大爷笑了,说不是他咳嗽,是鹩哥儿在学他咳嗽。果然,鹩哥儿又出其不意地咳嗽了一声。鹩哥儿学得如此惟妙惟肖,真是太神奇了!在老家时,我只听说过巧嘴八哥,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鹩哥儿,到了北京,我才目睹了鹩哥儿的风采,才知道鹩哥儿的嘴巴原来比八哥更厉害。

有一次,我跟马大爷闲聊,问他为什么不带着他的鹩哥儿去参加鹩哥儿大赛。马大爷说,那些参赛的鹩哥儿不是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就是会唱流行歌曲,而他的鹩哥儿赶不上形势,不会那些新鲜玩意儿,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说起来,马大爷并不赞成搞什么鹩哥儿大赛,他说人没事,养只鸟儿瞎玩儿呗,一搞大赛,搞得鸟儿不得安宁,人也不得安宁。

马大爷是一位情趣丰富的老人,除了养鹩哥儿,冬天他还养蝈蝈。年底的一天,外面下着大雪,到处一片白。我坐上电梯,忽然听见一阵蝈蝈的叫声。蝈蝈的叫声不是很响,像是低吟浅唱,但我一听就听出是蝈蝈的叫声。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每年夏天和秋天,都要去庄稼地里捉蝈蝈,对蝈蝈的叫声再熟悉不过。而在北京寒冷的冬季,能听到这天籁之音,真是太难得了。一听到蝈蝈的叫声,我就禁不住说了一句:蝈蝈!马大爷和我同乘一趟电梯,老人家的手在胸口摸了一下,微笑着说:我养的。我说冬天养蝈蝈挺难的。马大爷说:喜欢就不难。

随着年事渐高,马大爷的腿脚不太灵便了,下楼时需坐上轮椅,由他的儿子推着,才能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去。马大爷有三个儿子,都在我们楼上住。我看见他的三个儿子都推过他。马大爷只要下楼,他的儿子必把他的两只鹩哥儿也带下来遛一遛,并挂在树枝上,供居民观赏。鹩哥儿不显老态,腿脚也没什么问题,它们在笼子里蹿上跳下,仍活跃得很。

转眼到了2011年夏天。有一天,我在楼下碰见了马大爷的大儿子,我突然想起,有一段时间没看见马大爷了,便问了一句。

马大爷的大儿子告诉我,他父亲走了,去年年底就走了。哦,我说呢,原来马大爷走了。你看我们这些人,同住楼上楼下,马大爷走了这么长时间,我竟一无所知。我也感到奇怪,马大爷走了,马大爷的鹩哥儿怎么也不叫了呢?马大爷的大儿子说,他父亲走后不久,两只鹩哥儿也相继死去。是爱说话的那只先死,不爱说话的那只随后也死了。他问我,这里头有什么讲究吗?我说不出有什么讲究,难道人死鸟悲,人有情鸟也有情吗?!

2012年3月1日到3日北京小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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