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姜荻躺回床上,仍嫌不够,双臂交叉把背心脱去,朝顾延勾勾手,挑衅似的比了个口型。
门牙轻咬住下唇,嘴唇张合,轻盈的气息如同游鱼徘徊两次。
顾延不受他的激将法,冷笑,附耳问:“以为我不敢么?”
靠,以这人不要脸又不要命的性格,搞不好真的敢当众来。
姜荻哑巴了,一手撑住后脑勺,斜躺在床上,等顾延把灯关了,他又慌了。
啪,电灯关闭,廉价的旅馆客房陷入黑暗。
电视上,《动物世界》无声播放,正进展到狮群捕猎,两头公狮飞跃过水潭,死死咬住猎物,直至猎物失血而亡。
姜荻卷好枕头塞进被褥,再和顾延一道躲到床板下,趴伏在地,清浅的呼吸拂开厚厚一层灰土。
狩猎开始。
十分钟后,两条影子从门缝漫入房间,紧贴墙根,悄无声息凝成一男一女两道鬼祟的人形。
衣着清凉的女人举着纺锤大的经筒,大胡子男人手提铜铃,他们胸前的佛牌在昏暗中幽光朦朦,看着微微晃动的大床,两人交换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经筒尚未转动,铜铃没来得及敲响,姜荻就右腿扫向其中一人胫骨,一个侧滚翻从床底蹿出。
不待入侵者躲闪,砰砰两发子弹点射在脚边,第三发精准打向大胡子眼窝,只听咯的一声,眼球爆碎,大胡子捂着眼睛痛呼,叮当,铜铃落地,转瞬化为黑烟。
下一刹,顾延右手如钩爪,掣住女人的手腕,反手一压,咔嚓,腕骨当即断裂,经筒骨碌碌滚落。
灯光大亮,黑雾荆棘把那对男女捆成蚕蛹,堵住嘴,只露出两颗鼻青脸肿血刺呼啦的头颅,他们皮肤灰败,眼袋垂到颧骨,眼神凝聚怨毒狠辣的光。
这是被阴牌影响容貌、精神状态的迹象,但为了得到素察的认同,这些不过是细枝末节。
被姜荻射瞎一只眼的大胡子男人无声唾骂,姜荻把挣扎间掉地上的佛牌一脚踹开,嫌弃地撇撇嘴,双手持枪,夜鹰代理人一梭子烧灼弹下去,两枚佛牌滋啦啦冒出腐臭的黑烟,化为灰烬。
那俩人像是没料到姜荻做事那么绝,不问过顾延就直接出手,出手即是杀招,一时间都有些怔愣。
姜荻倒没想那么多,佛牌在这个副本就不是啥好玩意,他上来便揭对方老底,实属野生动物般的直觉。
他把枪抵住年轻女人的下巴,凶巴巴道:“老实交代,你们两个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位置?”
顾延沉默地坐在床尾,任姜荻发挥,压迫感十足。
一道黑雾荆棘松开,女人打个寒噤,磕巴道:“是佛牌指引我们来的。你,你是顾延?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不知道会是你,要是早知道,哪敢来碍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