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荻心里思忖着,有些咬牙切齿,给顾延的八块腹肌上来了一拳。
莫名挨了一拳的顾延:“?”
休息片刻,姜荻的伤口不再渗血,他搀扶起顾延,两人轻手轻脚往农田深处走。
农场种了上百亩的大麦和玉米,玉米杆有一人多高,茂密如青绿的浪涛,是藏身的好地方。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延始终牵着姜荻的手,初时还做做样子,只握着手腕,走出去几亩地,手指就探入姜荻指缝,感受到他的挣扎和蜷缩,强硬地钳住,十指相扣。
玉米缨的花粉簌簌掉落,姜荻脖子有些痒,抬起肩磨蹭几下,便听到远处一阵轰隆隆的履带转动声。
发动机的轰鸣有如惊雷,与之相伴的是哗啦、咔嚓的声响,仿佛有一个巨人脚踏在玉米地里,踩断一排排玉米杆,未成熟的玉米如人头般嘭嘭坠地。
顾延和姜荻对视一眼,退开几步,不多时,一台大红色的联合收割机就驶入他们的视线,而驾驶室内空无一人。
钟灵缓步进入那座绿屋顶的石砖房,阴风拂过,满墙的爬山虎沙沙颤动。
“主教大人。”吴惠戴上兜帽,普通的中年妇人面庞没入阴影中,“不用追上去么?”
钟灵笑吟吟道:“他们撑不了多久。”
男主人和厨娘接连失踪,史坦尼斯家的女人们乱作一团。
老约翰的大老婆是个姜黄头发的南方人,平时对女儿们的管教最为严苛,进来两个奴隶,其中一个还是长发看起来不男不女的男人,两条眉毛当即就竖起来。
“你们穿的是什么破衣烂衫?哪偷来的料子?谁让你们进来的?奴隶不经允许,没资格踏入这座房子——”
话说到一半,她就僵立在门厅,眉心突兀地出现一个血洞,血液漫开,眼睁睁看着几滴血飞溅上睫毛,然后咚的一声倒下。
跟出来的几位女眷捂嘴尖叫,钟灵微笑着,射出几枚水滴子弹,墙壁上装饰的挂画、相框歪倒,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呜呜……”所有人都捂着嘴,再不敢发出声音。
钟灵满意地看着乖顺如羊群的女人们,摘下兜帽,露出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孔,笑着问候。
“女士们,下午好。好了,都安静些,很好。有没有夫人或者小姐能告诉我,摩门圣殿教消除奴隶记忆的解药在何处?”
一片沉默。
钟灵唏嘘一声。
吴惠便揪住一位年轻姑娘的头发,粗糙的手指有如秃鹫利爪,将她的发髻扯散,拖到钟灵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