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取笑我!”芙灵佯装怒意,责备道。
“你还把灵石用光啦!”
“没关系,下次不用来。”泽鹿道。
这么确定?芙灵不可置信的看向泽鹿。
“此次一行,透露的信息够多啦。”泽鹿回道。
芙灵细细想着,点了点头。
黑市人人可来,说明魔主根本不怕有人来查。他又善于研究,将妖改造成异妖,将带魔魇的东西渗透各界,是想天下大乱,趁机将妖界,修仙界驱引至魔界盔下。
他在魔界已经是魔主,却还要在人间辛苦维持形象,获得百姓敬仰,或许是想借成仙之名把人改造成魔?
可是,人怎么能成魔呢?虽是天遣之力已解,但人的体质承载不了魔的灵力呀。
就算他兵力激增,但靠这些半道出家的魔来对抗天界众多天兵天将和两位真神,是不是嫩了些呢?
芙灵皱着眉头,感觉脑海中缺少一条微妙的线索,将其串联起来。
她又想起青蕊,觉得青蕊凶多吉少,万一他丧心病狂,将青蕊改造成了怪物……
她紧紧攥着腕鞭,越发紧张,心想,自己该找个机会,劝青蕊回头才是。
天谴之力已经消失,三界不久就会大乱……
这个礼物要尽快送出去,那至纯精魄,该如何制作?
“师兄,精魄如何锻造在法器中?”芙灵问。
“需要炼魂阵和自愿祭阵的魂魄,连通法器完成锻造。若非自愿,炼魂阵中的魂魄便是怨魂,这样的怨魂进入法器中,就成了索命的邪物。”
“啊?”芙灵没想到所谓精魄,竟是活的灵魂。
这法宝卖不出去,原来还有这层缘故。
“师兄,每只有灵性的法器里面都藏着一只自愿祭阵的魂魄吗?他们为何愿意将自己的魂魄融化在冰冷的武器中?”芙灵望向熙熙朗朗的街道和生机蓬勃的人群,心想,谁不喜欢温暖和光明呢?
“也许是执念于某段记忆或某个人,不愿散入轮回,又也许是心愿已了,对人世没有留念。总之,甘愿祭阵的魂魄会主动找到炼器师,他们愿意剥离记忆,承受锻炼的痛苦,成为法器,直到遇到冥冥之中愿意追随的那个人。”
“听起来很浪漫……可是人心易变,若是那人变成了法器厌恶的人,法器又不能易主,该有多痛苦啊。”
“不,没有意愿了。”泽鹿轻轻道。“成为法器,魂魄就没有意愿了,一旦认主,会追随主人至死。”
“法器和主人只有互相选择了,才能认主成功。它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交给命运和羁绊。”
芙灵的心随脚步一起沉重起来,该怎么评价这些复杂又伟大的灵魂呢?无望,盲目,苍凉,热烈。
“那……”一个微末的想法出现在芙灵脑海,但那想法就像烟雾般瞬间消散,想不起来了。
手中的法器隐隐变得烫手起来。芙灵知道它送不出去了。
她突然觉得心中很是沉闷,那个想法一闪而过,芙灵脱口而出。
“那些甘愿祭阵的魂魄,他们也会有爱他的人,若是那些人知道,自己爱的人变成了一件器物,该有多伤心啊。”
“不。”泽鹿停下了脚步。
“那是魂魄们明知道后果还会去做的事,如果那些人真正爱他,会让他如愿的。”
“活着,不一定是件高兴的事。没有价值的活着,自己也不能让自己快乐,和所谓的死,有什么区别。”泽鹿异常平静。
“到了那个时候,献祭,对他们而言,不是死亡,而是救赎。”
芙灵抬头看向他,眼泪从眼眶悄悄滑落下来。
泽鹿师兄,你为何如此了解他们呢?
“什么是有价值,什么是没有价值呢?”芙灵忍不住哽咽了。
“生灵的存在,就是它的价值。”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