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澍如今便觉,能得她几分好脸色都是难得。
他模棱两可的附和一声:“是吧。”
然后,就无后话。
无非……
就是引着她与自己再多说两句。
傅云琅并未顾上细究他这样微小的心机,一门心思忖着猎场上的事:“是最终活捉了那个逃走的刺客了吗?”
青穗这会儿就也站在门外的廊下,盯着尉迟澍的一举一动。
搜查那名刺客的最终结果她是有听了一耳朵的,只是这两天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傅云琅的病上,没什么闲暇管旁的,正好傅云琅没问,她也就没说。
这会儿她倒是想说了……
可当着这位尉迟殿下的面,又不敢抢白,张了张嘴,后又识趣的闭上了。
尉迟澍倚着外面的墙壁,侃侃而谈:“那人的尸首找到了,吊死在了猎场辖区的山林间。”
傅云琅忍不住盯着他盘问:“那文昌伯府的人怎么会……”
总不会是他们许家人与姜汐茗联手作了恶,后又良心发现,主动告发到了帝后面前吧。
尉迟澍感觉到她落在自己侧脸上的视线,窒闷了一路的心情突然便奇迹般的见了几分舒缓。
但他刻意的忍着,并未与她对视,依旧不紧不慢又事不关己的陈述事实:“说起来事情挺离奇的,是长乐先怀疑上他们,并且趁夜传唤了文昌伯去她帐中询问,结果双方起了争执,甚至动起手来,据说若非是长乐在挣扎中踢翻烛台,烧了帐篷,她约莫就被那位许老大人掐死了。”
文昌伯是长乐公主姜汐茗的外祖父,是血亲不说,这里面可还有着君臣名分在。
姜汐茗的帐篷就是帝后住处周边的几顶帐篷之一,文昌伯就算狗急跳墙,他在那里对姜汐茗下死手?想不把自己逼上绝路都难。
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闹剧。
傅云琅还有点不能相信:“可是怎么会?他们是一伙儿的?还是……”
“不知道。”尉迟澍勾唇笑了下:“当时皇后娘娘在你那边,我也早睡了,是陛下那边最先察觉的异样,侍卫冲进火场将他二人救出,陛下又单独拎着那丫头进他的帐篷说话。最后放出来的便是定罪的消息,说是长乐与此无关,只是她怀疑到山里的局是许家的手笔,怕受连累,偷偷将文昌伯叫去想问个清楚,结果一言不合,她扬言要向陛下告密,文昌伯拦她不住,就一时冲动的铤而走险了。”
这套说辞,不算牵强,但又总会叫人觉得有哪里是不太对劲的。
思索半晌,傅云琅依旧觉得不可思议:“那动机呢?许家为何要毒计加害沅沅?长乐公主与沅沅之间是一贯的不对付,但是小女孩之间的争风较量,想拔个头筹而已,还至于叫他们文昌伯府赌上整个家族去为一个小姑娘争这口气?”
姜沅芷因为出生在承德帝捡漏得到皇位继承权的那一日,很得承德帝的喜欢,而且承德帝没有儿子,就这两个女儿,虽然姜汐茗差一个嫡出的名分,可事实上别的上头也从来没亏过她,正常来说,只要她安分守己,将来的待遇也不会比姜沅芷差多少,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