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吃惊地说:“但是,他们都没有拿回去检查,怎么就能确定?”
陈立也道:“是啊!如果证据对不上,那也要核查一下才能确定。”
秦正瞪着他俩,缓缓道:“换句话说:只要我拿着这份证据出现,他们就认定我们输了。”
林鹏小心地说:“如果输了,他们不是该马上采取行动炸了我们吗?为什么……”
秦正突然笑了笑:“所以,我今天一直有种错觉:妮哈说的话不是对我说的,好象是说给别人听的。没准儿,就是她的话保住了我的命啊!”
“为什么行动取消?”大胡子怒不可遏地吼道。
军事观察员有些恼羞成怒地反问道:“我是上级,我对行动负责——我需要向你解释吗?”
大胡子气道:“整个房间下面的地砖里我都埋好了炸药,今天秦正本来死定了,就因为临时行动取消,你再难找到这么好的时机杀他了!”
军事观察员冷冷地说:“杀人从来不是我们的目标,这正是你的表现总不能让人满意的根本原因。”
大胡子气道:“这不是探讨目标的时候,行动一旦确定就要坚定不移地执行!我真应该先炸了他,以后你们会知道这将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军事观察员怒道:“你敢擅自行动,我就送你上军事法庭!”
大胡子见他真火了,只能忍住气:“只是今天取消,还是杀这两人的行动全部取消?”
军事观察员见他软下来,为了缓和气氛,解释道:“行动前我一再提醒过你:这两人必须同时处理掉,不能先杀了秦正因而提醒蓝博,让他猜到我们后面的行动。可是,今天只有秦正一人回慕尼黑,根本不符合行动条件,而你昨天就收到这一情报,却密而不报。”
大胡子恨恨地说:“蓝博躲进那个骑士城堡,我的人根本进不去。但秦正既然出现了,当然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蓝博再怎样,布鲁塞尔已经布置得万无一失,他终归是逃不掉的。”
军事观察员气道:“你疯了吗?蓝博才是第一目标!所以,稳妥起见,我们还是执行布鲁塞尔计划,那里已经准备就绪,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不许铤而走险。”
大胡子刚要离开,军事观察员补充道:“把妮哈放出来,由她负责策反秦正,同时加入布鲁塞尔计划。”
大胡子急道:“为什么?今天她自作主张,跟秦正大谈什么后蓝博时代,在此之前她的这个想法并没有正式提出并得到批准,她这是公然违反工作条例!”
军事观察员冷冷地说:“她的想法很有启发性,你现在应该理解为什么当初总部选择她而不是你作为欧洲分部的临时负责人。你需要更好地表现出你比她强:不是作为一个更强的杀人机器,而是在头脑上。尤其现在,把全部精力放到布鲁塞尔上吧,因为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
大胡子目光阴冷而残暴:“机会都是人创造出来的。”
秦正眯着眼睛回想。
他从一进去就感觉不太对:“我感觉,她的表情跟她的话对不上!比如,之前她从来没这样对我笑过,因为她知道她骗不了我,但是今天她这样笑,我就感觉到她在提醒我什么,也许是现场有人在监视?至少我们的谈话可能被录音。所以,谈话中提到合作时,我有意眨了下眼睛,就是想试探她。没想到——她跟着眨了下眼睛,一般而言,这是取得默契的信号。如果她不是在对我说话,那么,她想对我传达的信息是怎样表达的?”
他开始努力回想。他的眼前出现妮哈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神,同时,她的手指在动——在桌面上做出轻敲的动作,但并没有敲击到桌面上——如果敲击上就会发出声音会被监听到,所以那根细长的手指在离桌面一厘米的地方作出反复的敲击动作……
秦正皱紧眉头,回忆的镜头中他的眼睛努力看得再近一些:那根手指下方正对着证据袋上的标签……
秦正用力按住两边的太阳穴,逼着自己用力回想那个标签表格的形状、线条、类目、内容及分布的大致方位,最后他看到:修饰得圆润美好的长指甲下方,正虚指在证据袋上标签栏的一项……
秦正猛地睁开双眼:标签上名字那一栏,写着“田中雄一”四个中文字!
陈立看出秦正有所发现,忙问:“您想到了什么?”
秦正盯着他,缓缓道:“泽总说得对,任何我们没解开的谜,最后都会回来找我们的麻烦。田中刚刚好就是一个:你记得有一个问题我们始终没想明白。”
陈立小心地问:“什么问题?”
秦正道:“我们一直不知道:田中是如何离开那个天津小区到达爆炸现场的。”
陈立汗然道:“是,我们执行不力,不知道怎么让他逃脱监控。”
秦正冷静地说:“如果乍到现场,监控不周被他走脱是有可能的;但是你的小组在那里布控近十天,他想走脱而不被发现,应该没那么简单。”
陈立听得如芒在背,不敢回答。
秦正象是没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思索着说下去:“那个小区只是一个寻常的生活小区,不可能有地道之类的出口,所以只要他出去,就一定可查。”
陈立虽然不明白秦正为什么突然对这一点这样上心,但只要秦正想要的结果,他从不介意全力以赴去争取,当下道:“好,我安排人手马上把所有视频资料重新过一下,务必查到他离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