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被小如这么一揽和,长岚就知道她先前说的那些全是虚假的,全是骗他的,不知他待会儿要怎么修理她了。她因此心虚了起来。
小如说:“你答应他要去参加婚礼了吗?你可以带新男友去,这样才有面子,你男朋友长得这么帅,比正良还帅,把他带去炫耀一下,气死绿倩最好。”
怡靖耸肩。“我还没接到正良的电话。”她没说她不想去参加婚礼,事实上她很不想去,她知道全医院的人都在笑话她,也瞧不起正良。
原谅他?这话太可笑了,他何时求过她?他只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正良走时,她曾经很潇洒地说:“我相信你的选择,就算那选择是离开我,我也尊重它,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他积极追寻的目的地,我不会绊着你。”
她不想他日后恨她,说她是他事业上的绊脚石。若他以为她说的那些话代表她不介意他的背叛,那就大错特错了,她非常介意,这是她五年的青春,她用生命织成的爱情。
他随意将她织的情网割开,没有半句歉疚的话,还四处去对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说,她已经原谅他。
小如见怡靖沉默着,不想说话,她识相的先行告退,表示她今日休假,是替母亲送东西来给舅舅,就要赶回去了。
她们互道再见,她勉强的微笑,看着她离开,神情黯然。她望了长岚一眼,他满眼的问号。不过见她情绪不好,什么也没问。
怡靖这时再也没有开玩笑欺骗他的兴致,她不等他问,就自己说:“对不起,前几天对你说了谎话,这是我这生中第一次学着说谎骗人,你如果因此要辞掉我,我没话说,反正我本来就不合你的标准,只是欺骗你的同情心。”
长岚听她这么说,倒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有点兴奋。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结婚?没儿子?没婆婆?没有得肺癌的老公?”
怡靖嘟着唇,一想到正良十五日就要和绿倩结婚,她的心情就糟透了。
她好想痛哭一场,从二十二岁到现在,一千八百多个日子是正良陪着她走过来的,她原本以为他是她未来的依靠,没想到,说分手就分手,从她离职至今,他没有打过半通电话找她。
想起来就呕得快吐血。
她靠在池塘的大石头上,气得对石头拳打脚踢的。
长岚见她那凶狠如泼妇的模样吓一大跳。
“我知道你刚被抛弃,心情欠佳……”
他话还没讲完就遭她抢白。“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啊?”
她吼他,满肚子的心酸委屈。
“你别太难过,失恋的经验我也有过,我知道那种感受,真的明白,如果你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逞强地说:“不,我不哭,为了一个伤我的人哭,不值得。”
长岚这才明白,为何她见他第一面时会嚷着,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不是什么寡妇,我只是个失业兼失恋的倒楣鬼,淑德当时推荐给你的导游,其实就是我,原本没打算继续骗你的,但怕你嫌我不够可怜,不肯录用我,这些年来,从离开孤儿院之后,就是淑德在养我,我的钱又被大魁借光了,一直待在家里当米虫也不是办法。”
“你和淑德都是孤儿?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长岚望着她,她看起来非常的颓丧,虽嚷着叫自己别哭,眼泪鼻涕却不受控制的直流。
长岚走到她身边递了纸巾给她。
“你怎么失业的?”
“我的男朋友和院长的女儿订婚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待下去,人人看见我都是一脸同情的表情,我实在受不了,只好辞职。”
长岚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叹起气来。
“别哭了,不值得的人,就忘记他吧!虽然很难,但自我伤害是最傻的。”他在说他自己,他曾经以工作麻痹自己,要自己再也别相信女人,时间过了这么久,那伤口愈合的地方,时时地发作,隐隐痛着。
这晚他们回到饭店时,约了淑德一块儿去吃火锅。
淑德在知道长岚已明白她们的关系。
她可再也忍不住,当着长岚的面,噼哩啪啦痛骂正良,厚颜鲜耻,竟然敢打电话来叫怡靖去参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