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又不是你我出手,就算张家要恨,恐怕也恨不到我们叔侄头上吧?”卜少堂兀自嘴硬。
“你啊”
卜振军站起身,绕到桌前,伸手指点着卜少堂的额头,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以为这借刀杀人的伎俩别人就看不出来?张府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倒是你利用了李家这位,他可能现在想不到这些,难道京里的那位看不出来吗?一旦知道你是利用他,不管你本心是什么,都死定了,我们卜家就会毁在你手里”
“这个……叔叔,没那么严重吧?”卜少堂的脸色立即变得一片惨白,汗珠子顺着额角滴落,连身躯都不禁发抖。
“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还没说张家的反击呢”
卜振军叹了口气:“对李家这位,她们不会做出格之事,但对我们就没那么客气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卜少堂真的害怕了,两条腿现在都开始打摆子了。
“诶”
卜振军看了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子,摇摇头道:“我现过去看看那一位,等明天再跟张别家说一说。你也下去吧。”他无力地挥挥手,卜少堂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离开了书房。
等卜少堂离开之后,卜振军长吁短叹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出去……片刻之后,他来到一个独院跟前,刚走到大门这儿,两条人影突然闪现:“卜大人,你这么晚有什么事情?”
住在这所院子里的人叫李昆吾,他不过是个王子身份,也还罢了,但他的父亲李道宗,那可是李世民的叔叔,也就说,别看这小屁孩不大,跟当今皇上李世民却是同辈。这一次过来,却是在京里呆腻了,溜到沧州散心来了。李道宗倾向于越王李泰,儿子既然到沧州,可托付的人自然是司马卜振军。
这两个人是王府侍卫,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他们口称‘大人’,可目光却是十分警觉。
“二位护卫大人,请禀报殿下,下官有急事相商。”卜振军拱手说道。
“你等一下。”
两名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左边那位回身进入院中禀报……不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对卜振军点点头:“卜大人,小王爷命你进去。”
“是。”卜振军再次拱手,快步走进院子里……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院门打开,卜振军满脸喜色地走出来,向两名护卫一拱手道:“二位辛苦,下官告辞了”
第二天一早,张陵神清气爽的上衙门办差事,还没到公事房门口,一名路过的官吏向他问好,顺口说了一声‘我看见卜司马在房里等您’。
张陵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老爷,您不上衙了?”张松和张所都十分的奇怪。
“他愿意等就多等一会儿,我去见几位商人。”张陵嘿嘿一笑。
只是到了鹿鸣春客房部那里,却得到厉如海老爷子出去闻,张陵没奈何,只好与另外几位商人说了一会儿话,这和施施然地回衙门。
“哟,卜司马竟然在这里,来多久了?”张陵进门见卜司马还在那儿等着,倒是真的惊奇了一把。
“没多久,刚刚过来。”
卜振军也只能苦笑,他这茶都喝了两壶了,坐得腰身发麻。
“哦,卜大人可有什么紧急公事?”张陵关切地问道。
卜振军现在也不敢肯定张陵是不是有意晾他的,但目前纠结这件事似乎有些不智,他微一拱手,脸上带了几分愧色道:“张大人,下官是特来赔罪的。”
张陵故作讶然道:“卜大人,你这是何意?”
卜振军看了一眼张陵的神色,也拿不准他是否作伪,只好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当然,他不会说是卜少堂居中挑拨,而是归结为少年人不懂事。
“既然是场误会,那就算了。”张陵脸上露出勉强的神色。
卜振军心里叹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田契道:“大人,听说尊夫人寿诞将至,下官略备薄礼,请笑纳”
“这个……”张陵有些犹豫……他是真的犹豫,不过小婉告诉得很明白,他越是顺顺荡荡地收下,那个卜振军才会放心,否则倒是惹祸的根苗。
“这是下官的一份心意,请务必收下”卜振军一脸真诚的笑容。
鬼才真诚呢
现在,在卜振军的心里,就像有人用小刀子剜他的心——这些田地都是他辛辛苦苦买来的,一下子送出去,他的小心肝都被痛苦揉碎了。
“既然如此,张某就不客气了”张陵现在倒是既来之则安之了,他将那张地契收起,谢了卜振军一声,将地契放在袖子里。
两个人又寒喧了一下其他的事情,卜振军这才告辞,张陵在他走后又取出了那张田契……下一刻,他张大了嘴:“一百亩良田?这本钱下得可真够大的”
此刻,在沧州县衙里,县令吴守正与那位吴师爷正陪着厉如海老爷子闲谈,看在一百两银子上门礼的面子上,宾主之间倒还谈得投契。
“厉老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旁边的吴师爷问道。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