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上什么地方去了?”白未明眉头一挑问道。虽然他给张陵送了礼,但心里对于这位年轻的上司是不大恭敬的,在他看来,如果张陵不是依仗自己的身世、父辈的故交和太子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成为泾州别驾,至于张陵在沧州别驾任上干得如何,直接被他忽视了,此时听得张陵不太,顿时觉得抓住了张陵的把柄——辖地发生如此重大的命案,而他却不在衙中,虽然不至于降职,但传到上面肯定是对他的印象有了一个糟糕的认识,恐怕再想顺利上位成为泾州刺史,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仆役犹豫了一下,看到他这个样子,白未明更觉着抓到了张陵的把柄,脸色一沉:“嗯?”
“张大人和司兵参军点兵去剿杀刘氏兄弟了。”仆役最终还是将张陵的去向说了出去。
“什么?”
白未明觉得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此话当真?”
“当真,绝对当真”
仆役点头道,他不明白长史老爷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如此难看。
“他、他们什么时候走的?”白未明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
仆役挠挠头道,“应该是午后不久走的,小的不是很清楚。”
白未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公事房的,坐在那里呆呆的发愣……他有足够的理由害怕,一直以为,他都在暗地里接受刘氏兄弟的贿赂,在他看来,刘氏兄弟就是他的一个钱袋子,随时可以取用,如果有人要掏出这个钱袋子——这倒没什么,只不过是损失一笔钱而已,关键他担心对方再牵扯出旁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不。
“老爷,茶凉了。”
管家白福轻声唤道。他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家老爷,刚才白未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是失魂落魄的,一直坐在那里发愣,看模样竟似吓着了。
“啊,噢,去沏壶热的来。”白未明这才灵魂归窍,颓丧地吩咐道。
“是,大人。”
白福蹑手蹑脚地换了茶水,然后瞄着白未明脸上的神色问道:“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别驾和张司兵带着官兵剿匪去了?”
这个称呼倒是入耳了然,白福也知道了丁家集的惨案,闻方立即反应过来:“是刘氏兄弟?”
自家主人的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白福当然清楚,有时候还是他亲自出马办理的,闻言立即知道白未明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但转念间,他‘噗哧’一声笑了。
“大胆”
白未明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虽然是有些失魂落魄,可也没落到被一个仆役嗤笑的地步。
“老爷容禀”
白福连忙禀报道:“咱泾州的兵马业已经荒废多年,平时疏于训练,管管农夫打架还差不多,想要跟那些悍匪较量,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弄不好那两位大人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老爷何必忧虑?”
对呀
白未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刘家兄弟的那股悍匪可不是普通的土地匪,里面有不少前朝的悍兵溃座,而且横行径州多年,实力比官兵强大多了,如果张陵剿匪大败而归,恐怕连这别驾都干不下去了。届时自己再上一步也未尝可知。
“白福,你马上派人去城门口候着,若是他们败退下来立即回来禀报我。”白未明现在精神头上来了,他越想越觉得白福提醒得有道理……他也知道张陵、张温在练兵,可这精兵哪是几天就可以练出来的?就算是养猪,那也得过三个月才能上膘不是?
“杀官兵啊”
铜锣山上喊杀声震天,百余名身穿各色衣裳的汉子挥舞得各式武器冲下山来。
“兄弟兵,那些官兵都是草扎的,一冲击散,杀啊”
一名身材高大,满脸麻子的大汉吼叫着。
虽然入山前士兵高涨,可被那些悍匪一吼,官兵们的心里明显的有些打鼓,队形便有些散乱。
张陵和小婉过来也不是参战的,他们就是想看看近一段时间练兵的效果,看到眼前这一幕,倒有些恼不得笑不得……怎么看起来像是土匪剿杀官兵啊?
张温有些脸红,一转眼看到小婉等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也上来了火气,挥动长枪大喝:“长枪兵,列阵杀贼”
“长枪兵,列阵杀贼”
……
队伍中传来一声声呼喊,最后所有的官兵都呼喊起来,在空旷的山岭上更增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