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别扭又漫长,不但要躲着纳兰轻歌,还要躲着叔衡。
自从依旎跟叔衡发生了争吵,他们见面就打起冷战,谁也不理谁。
但叔衡却不同往常的生气,往常叔衡生气会发泄出来,不是大声吵闹就是摔东西,搞的鸡犬不宁尽人皆知。
而这次,全部都表现在他那张脸上,总是不开晴,有点蔫蔫的生闷气的姿态。
叔衡的反常自然被家里人发觉,首先觉得不对劲的是秦琴。
那天依旎回家很晚,本来心事沉沉,不免脚步沉沉,慢慢的挪着步子,进了玄关。
从鞋架上拿下她的拖鞋,不等换下,看见秦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的声音放的很小,陈若离、云初、仲远他们在陪秦琴聊天。
秦琴说话的声音一向不失优雅,态度和蔼,语调温和,可是,依旎听到秦琴少有的惊讶,大声喊道:“什么?叔衡在追求依旎?”
这一声喊几乎破了声,粗嘎难听似漏了音的笛子。
接着听到云初哼了一声说道:“全世界都知道了,就老妈你和老爸不知道,而且三哥口口声声说依旎是沈家的三少奶奶呢。”
“三弟,喜欢依旎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仲远添油加醋道。
秦琴急了,少有的失了分寸,一下子站起来,说道:“不行!我现在就找你们的爸爸去,商量对策。”
依旎这面立即猫下腰,本来他们背对着她,有沙发靠背和玄关处镂空家具隔断着,依旎还是担心被他们看到。
这样弯下腰来一旦看到她就装作脱鞋的动作也是无妨,总比站着偷听要好些,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只听仲远说道:“老妈,您干嘛这么激动,这件事不急。再说爸爸去今天去了澳门,等他回来再说也不晚。三弟的脾气我了解,一根筋,这件事还真不好办。”
云初机锋不掩道:“看到依旎我心里就别扭,你看纳兰轻歌看她的眼神,他们眉来眼去,看着心里就堵得慌。我不希望依旎嫁到我们家,我和纳兰轻歌回到娘家就看到她那会很闹心,赶紧给她寻个人家嫁掉算啦。嫁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沈家。”
依旎蹲在那里,眼睛穿过一只陶瓷摆件看到秦琴捶了捶头,说道:“哎呀!若离!你说,我一下子竟糊涂了,这么冲动,其实依旎是个好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云初,你说的不对,依旎有一天成了你的嫂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云初冷笑一声,故意扬高了声音道:“妈!你是怎么啦?你!”
仲远叹息了一声说道:“三弟的脾气我了解,认准什么一根筋。他确实很爱依旎,只是不晓得依旎对他的态度怎样。”
云初干笑一声说道:“依旎的心在纳兰轻歌身上呢!”
“这!”秦琴很为难的感叹。说道:“年轻人的事情,我不跟着掺和,由着他们吧。”
传来陈若离的轻轻一笑,说道:“我倒是有一计可以彻底解决云初小姐的烦恼,然后又可以解决秦琴的烦忧。”
“是嘛?”秦琴和蔼的说。
云初颇感兴趣的说:“什么两全
其美的好主意,说来看看。”
陈若离诡秘的笑声传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等着我的安排。”
依旎这面听得真切,头上的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淌了下来。
原来陈若离,从来都是站在沈家那面的一个人!
有那么一刻,依旎简直有点憎恨陈若离,转念想想一切心结皆能打开,陈若离毕竟在沈家吃住,是沈家的医生,领着沈家的薪水,怎会偏袒着她一个奴婢后裔呢,心系沈家自然可以理解。
现在的人不都是势利眼吗,落井下石也正常。
想着依旎冷笑着,换了拖鞋没有进客厅,去了旁侧的厨房,故意拿了水果在那里拖延时间。
同时揣测了陈若离会用什么用的手段解决云初和秦琴的烦恼呢,想了一会儿终是没有答案。
待他们几个人散去,她才回自己的房间。
次日,依旎不知道陈若离用了什么办法,饭后纳兰轻歌约她在沈家别墅旁侧的葡萄架子下见面。
即便不去依旎也猜得到纳兰轻歌要说什么,总得给人家一个说话的机会,出于这样考虑依旎便着意打扮了一番。
依旎故意穿的很艳,化了很浓的妆,目的是让自己看上去气色不错,她不想让纳兰轻歌知道她的不快乐。
上天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与心态,她是多么消极悲观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