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倒映的清冷的温柔都渐渐模糊,赫连政,你到底是怎样的君王?病弱得长年累月无法临朝是你,温柔地豢养着后宫三千佳丽是你,毒辣将手足都放纵疆场杀敌是你,愤怒地血溅狱门只为给她陪葬是你,为她掌心抵挡穿心一剑的也是你……
都是你。
原来你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那么明明白白的彰显,而你此刻想要的只是她殷素儿的心。
直到只身来到一处较为荒僻的地方,罗刹皎才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一群身着盔甲腰带佩剑的禁卫军扔在穷追不舍,她才知道赫连政是如此的难缠。若是连皇城都封锁了,自己还能回得去罗刹山么?
罗刹皎思忖着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即使应了赫连诀的话她愿意安全离开皇城,永远不再回来,可是自己该如何离开?只觉得肩膀上一掌轻轻拍过,她侧过脸还未看清楚那温润如柔波的浅笑便觉得身子都被拎了起来。
耳边呼啸过一阵冷风,罗刹皎抓紧了结实的东西,双脚倏然落地,惊惶地抬眼,入眸的却是那浅笑依旧的面容。
“是你……上官太慕!”罗刹皎道。
那么,这里是文国公府。
原来刚才罗刹皎被禁卫军追赶到了文国公府墙外,被上官太慕看到给带了进来,还是番强而进!
男子听到罗刹皎惊喜又欣然的婉柔声音,唇角淡淡陷进两片梨涡:“看来我真的不该那么轻易地就放醉酒的你一个人离开。不……昨晚好像不是你一个人,是那个男子将你带走。”
听着上官太慕有些慵懒而无奈的话语,罗刹皎听出来他是在含蓄地说自己是个惹事精,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出极大的麻烦。比如天牢假死欺君事件,比如鉴赏大会买剑事件,又比如现在陷身皇城追捕事件……
罗刹皎垂下眸子表示同样的无奈,倒是苦笑道:“他不是什么‘那个男子’,他是赫连诀,祁阳郡公,你应该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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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搜查文国公府
罗刹皎垂下眸子表示同样的无奈,倒是苦笑道:“他不是什么‘那个男子’,他是赫连诀,祁阳郡公,你应该认得他。”
上官太慕剪了一泓春水凝眉,叹息道:“是啊,不过……从你现在的境况看来,赫连诀似乎并没有保护好你。”
依然是一袭修长的湛蓝色长袍,更衬得他的身材是如此的魁梧高大,眉宇间流露出的翩翩君子的优雅绝伦似是将他一身的剑气都掩盖,却丝毫不像是粗鲁莽撞的武将。
罗刹皎看着他唇角缓然凝起的笑意,身子却不禁地有些沉重,脚下站立着都有些吃力。许是刚才与赫连诀过招都用尽了精力,现在回想起激烈的过剑场面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握着那齐月剑的掌心渗出的血液,顺着剑身从混沌的剑刃缓缓滴落在地,开出一朵朵娇艳的红莲。只是一个恍惚之间,她的身子竟然颓倒,昏沉沉地脑袋柔然地撞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中……
他一手握住她提剑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显得是那么的娇小,柔软而无力。见她并没有明显的排斥,上官太慕挥袍横抱起她,却听见身后一声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忽而传来寒冷的声音,敲门声亦不断入耳。
“左将军,我们真的要进文国公府上搜查吗?”
“照现在看来,必须要进去搜查,我们分明在不远处看到那人逃到了这一片。其他地方都搜查过了……”
“将军,您看……这里有血迹!”
罗刹皎闻声立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抬起皓白胜雪的手腕映入眸中的是血肉模糊的手掌心。这样看来,墙外已经留下了罗刹皎受伤留下的血迹……
随即怔怔的对着上官太慕温柔如墨的眸,她疲倦的脸色像是做错了事的小白兔一般惶恐愧疚:“对不起……给你带来了麻烦。有没有后门,我这就从后门离开。”
男子即用食指抵住罗刹皎的唇瓣,仍然不动声色地迈着步子。似是从数千年前的洪荒处走来,噤声道:“既然你在我怀里,就是被我上官太慕保护着的人。”
话音落地,罗刹皎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子,眉目如画,姣若惊鸿。霸道的样子好像在温柔地告诉罗刹皎,整个皇城就只有他上官太慕才能好好地保护她,就连战功赫赫的赫连诀也不能。
她要做的,就只是静然又安心的躲在他的身后,被他保护着。
深炯的目光温润如画的望着罗刹皎:“安然住下,我自会保你无虞。”见怀中如受了惊的狡兔一般的女子,如捣蒜模样的点头,他才慵懒而又淡若春风地在唇角弯一弯笑容:“可是这样一来……殷姑娘你就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声音是那般温柔。
眸中的薄雪一般的盈亮在脸颊绯红处熠熠闪耀,散发着幽然的光泽,像是迎着骄阳盛开的雪白色木槿花簌簌落在她的身畔,映入波心,姣柔而妩媚。
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