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源抬头看她。
刘云却没说话。
刘云听泉源一本正经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心里像是吞了一只毛球一样痒痒的。
但她没有说话。
只是专心致志地调着玉米糊,然后把炒好的肉丁撒进去,又仔细地加入切碎的咸菜。
等到锅里的食物咕嘟咕嘟冒起泡泡,让香气浓郁得仿佛伸出手指都能碰到,她才息了火盖上锅盖走到泉源身边。
刘云摸了摸泉源的额头。
泉源皱眉。
“我没有在发烧,我是认真跟你说。”
“困了吧?”刘云摸摸泉源的头顶,“吃完就可以去睡觉了。秋天晚上稍微吃一点油腻对肠胃也好,你最近没有食欲吧?”
泉源觉得自己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跟刘云交流。
有点挫败。
刘云烫了碗,给泉源盛上玉米糊,然后撒好香菜。
泉源发烧的时候跟觉得困倦的时候都无比可爱。
她不因为刘云侵入她的生活感到恼怒,反而为自己因为寂寞而利用别人而内疚。说不通话的人直接赶走就行了,她反而自己在纠结挫败与沮丧。
刘云很想亲一亲她,但是那样太孟浪,也许真的会被驱逐出门。
刘云说:“超市买的玉米面太细了,猪油味道就要跟粗玉米面才搭配。粗粮做得这么精细,吃起来就有违和感。”
泉源似乎在自己生闷气,默默地和玉米糊不理她。
刘云捧着自己的碗看着她笑。
泉源想起小时候大伯自己去磨的玉米面。
并不是买不起。
只是自己磨出来的面就似乎更加可口。
十分粗粝,有时候会有细细小小的疙瘩刮擦着嗓子。
自己腌的,萝卜缨子的咸菜。
泉源能够理解刘云的话。
那种粗糙的温暖。
泉源转着碗喝自己的玉米糊。
小心翼翼地。
她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些什么呢?
刘云仍旧在看着她笑。
那并不是一种可以做出的笑容。
只是看着她,然后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在笑。
是一种在心里觉得幸福与满足,油然而生的笑容。
笑得并不夸张,嘴角的弧度也很细微,但是这种笑容一直从人的目光浸透到了灵魂里。
刘云说:“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就是猪油和粗玉米面。贺晨曦是细面,你们搭配不起来。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泉源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