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书房。
书房绝对是一个好地方,是集合了学习,工作,休息等等多功能于一体的地方,更是许多阴谋阳谋的产生地。
兵部尚书韩拓,户部尚书商海平,礼部尚书沈之谦,太医院左院判李明遇,还有两个大将军府里得力的幕僚,济济一堂,让这书房宛然成了个小朝廷。
而书案后坐着的正是沧澜皇朝的大将军,王擎。五十多岁的年纪,俊逸的眉目和清秀的下颌,穿着一身家常袍服,慵懒地靠着椅背,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儒雅洒脱的文人,可是那半眯着的眼睛隐隐透出的光芒却是如电如剑般锐利,完全弱化了那文人的气息,显得无比的威势。
在他下首坐着的是他的长子,王天俊,现在是御林军副统领。
此时,书房里的气氛比较凝重。
长得五大三粗的韩拓拍了下扶手,首先开腔道:“李太医,你不是说皇上已经病入膏肓了吗?现在不但醒过来了,竟然还能行走自如,陪着那小皇后回门了,你怎么办事的?”
李明遇畏惧地偷觑了王擎一眼,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下官也想不明白,可能是因为皇上在娘胎时已中剧毒,反而让他因祸得福吧,他虽然不能说百毒不侵,但暂时下官还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毒对他有效,不过……昨日下官替他把脉,脉象虚浮无力,亏损至极,实乃苟延残喘,可观皇上面色,虽然略显苍白,可也不像大限将至之人,所以……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
韩拓道:“说到底是你没本事,每次都说他快不行了,最后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庸医!”
李明遇心下不满,却不敢反驳,只有唯唯诺诺地陪着笑脸。
商海平看向王擎,说:“大将军,接下来我们的计划需要变动吗?年前皇上因为重病,祭天后又昏迷,所以年赋一事他还未曾查看,现在他醒过来了,迟早会查的。”
韩拓笑道:“商大人就是杞人忧天,哪一年不是要查的?又有哪一年能查得什么出来?”
商海平道:“可是去年的年赋只有八百六十万,而这八百六十万还没入国库,就已经全部用光了。刚刚够配给戍边军队的冬需,年末各级官员的封赏,以及宫里的用度。现在各地奏请的预算还没有着落,到时候定会生乱。闹得这么大,皇上追究起来,就是欺君罔上,抄家砍头的死罪!”
韩拓道:“怕什么?乱不是更好吗?我们不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吗?”
商海平不理他,对王擎说:“大将军,皇后是傲云堡堡主,现在皇上有了傲云堡作后盾,他就可以全力彻查追讨亏空,这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啊。”
王擎睁开眼睛,眼里精光锐利,看之令人心里发寒,沉声道:“让他查!”
商海平一顿,继而急道:“大将军,这……这岂不是把我们的人都送到皇上面前任他处置了?”
王擎冷笑:“他处置得了吗?这么多
官员,他若真要处置,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他那皇位还坐得了吗?”
商海平咽了下口水,不敢出声了。
也是,处处都亏空,若都要追查,整个沧澜都没几个官员可以脱身,若是大批官员落马,那些空缺皇帝再有本事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人填补上去,到时候引起朝廷动荡,皇帝的皇位就会岌岌可危了。
只是,商海平一想到朝堂上高高在上的那人,心里却是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就是对着王擎都不曾如此强烈。
他这细微的变化,马上引起王擎的注意,那如有实质般的眼光就那样直直地落在他身上,“怎么?你怕了?”
他急忙定了定神,站起来惶恐地说道:“下官一切听从大将军!”
王擎看了他一会儿,才看向沈之谦道:“马上就要到春闱了,今年多选几个我们的人进去。”
沈之谦微笑道:“这个不成问题,下官一定办到。”
王擎又道:“皇上到现在连个子嗣都没有,这是我们做臣子的罪过啊!现在他既已娶后,那也就可以纳妃了,后宫充盈了,皇上才可以开枝散叶嘛。”
沈之谦马上说:“大将军说得极是,下官作为礼部尚书,一定会好好为皇上千秋伟业着想的。”
“那就去好好准备吧。”
众人马上告退,只有王天俊还坐着不动。
“爹,四弟去见凤歌了。”
王擎闭着眼睛,只是嗯了一声。
王天俊搓手跺脚,非常焦急的样子,“爹,四弟这么迷恋那臭丫头,您就由着他吗?”
他话音刚落,书房外就传来王天朗的声音:“爹,爹,孩儿回来了!”
紧接着,书房的门就被大力的推开,王天朗像风一样冲进来,直接走到王擎跟前,拿起他的茶杯就咕噜咕噜地喝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