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连忙倾身向前拉住皇帝的手。哭道:“父皇,您一定会没事的,老天只是跟您开玩笑,您一定会好起来。”
“好孩子,朕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天命难违,快起来,羽儿啊,朕一直亏欠了颇多,你有什么心愿告诉朕,朕会成全你的。”或许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帝突然对慕含烟示好让慕含烟错愕不已,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摇头道:“父皇,儿臣唯一的心愿就是您快快好起来,只要能让您好起来,让儿臣做什么儿臣都愿意。”
皇帝的目光闪了闪,这个女儿他亏欠得太多,可是为了凤儿的幸福,他却注定要更加亏欠她,他转过头去拍了拍金凤的手,道:“凤儿,父皇突然想吃梅花糕,你却帮父皇准备一份端来吧。”
金凤知道皇帝是故意支开她,她不依的道:“父皇,我让德公公去端,我要陪在父皇身边寸步不离。”
皇帝见状板起脸道:“难道父皇想吃你亲手端来的糕点都吃不到么,算朕白疼了你这么多年。”金凤瞧皇帝发怒,只得站起来跺跺脚,瞪了一眼慕含烟,然后快速的向门边走去。待脚步声远去,皇帝才拉起慕含烟,“羽儿,来,坐朕身边来。”
慕含烟有些受宠若惊,但仍是依言坐到皇帝身边去,皇帝苍老深邃的眸子在慕含烟脸上巡视了一圈。然后淡淡的道:“羽儿,朕大限将至,但你与凤渊国的婚事不能再拖,朕已经跟凤渊的皇帝商量过了,再过三天就是吉日,到时就让你们大婚,也算是为朕冲冲喜。”
慕含烟突然闻皇帝提起这事,心里就一直打“突”,她还在心里期望皇帝会说取消这桩婚事,可是听到后面说三天就是吉日,她整颗心就直坠入深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颤声道:“父皇,儿臣…儿臣不想嫁。”
“胡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凤渊皇帝已经来金临将近两个月了,他们的诚意朕看在眼里,也知道你嫁过去他绝不会亏待于你,朕若死了,你们的婚事就会再拖三年,朕不想因自己而耽误你们。”皇帝明着好似处处都为慕含烟考虑,可是他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父皇,儿臣已经嫁过人了,儿臣也有过夫婿了,如果父皇真是为我好,就请不要逼儿臣改嫁,古语有云烈女不侍二夫,父皇这样做是要逼死儿臣吗?”慕含烟只觉得手脚冰冷,她还在打算为她与云灏桀的未来做努力,可没想到皇帝早已经将主意打到她头上,他或许知道自己一死,景公子就不会逼自己嫁人,所以想在他死之前亲眼看到她嫁出去,如此也好安心,可是他为什么要算计得这么精,金临国已经强大到再不惧任何国家的势力,为什么他还要逼自己嫁去别国。
“羽儿。”皇帝沉声喝道,目光逼视着慕含烟,瞧她倔强的样子,他知道如果来硬的,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所以软下声音道:“羽儿,你就算为朕冲冲喜也不行么,朕不想死,朕是天子,理应活上万万岁。”
慕含烟站起身来直直的跪在地上,然后向皇帝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为自己也为云灏桀,为什么他们的感情要走得这般难,好不容易看见希望在前方,可是总会冒出一些意外之事将他们拉得天远地远,“父皇,儿臣求您,儿臣不想嫁到凤渊去。”
皇帝看着慕含烟可怜的模样,心一软,但随即想到金凤,他又硬下心肠,“羽儿,你就算不为朕,也想想云家慕家几条人命,难道你宁愿因为你的自私让他们死于非命?”皇帝这样做已经打算与慕含烟撕破脸,如果慕含烟不嫁,那么他死后就会有很多的变数,到时直接影响到金凤,他不能让金凤受到半点伤害。
慕含烟绝望的看着皇帝,他是在威逼她,如果她不答应他就会拿云家慕家那些无辜的生命开刀,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父皇,您还当儿臣是您的孩子吗?您为什么执意要逼我?”
“羽儿,朕是为你好,你生下来就注定是皇后的命,朕不能逆天而行。”皇帝试图以慈爱的目光看着慕含烟,可是看到慕含烟绝望且带着控诉的眸光时,他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只能拿天意说事。
慕含烟透过迷蒙的泪眼看着端坐在床上的皇帝,他明明还是充满威严,明明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可这一刻在她心里,他的形象却渐渐崩塌,他不喜欢自己不宠爱自己也罢,可是为何要对自己这么狠绝,她一直以为皇帝找她回去,至少有那么一点是因为觉得亏欠了她,可现在,她知道了,不是他亏欠了她,而是她亏欠了他。
慕含烟狼狈的自地上爬起来,她心碎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是我太天真,是我太傻,竟然会觉得您是真心疼爱我,在您心中,我只不过是一颗卑微的棋子吧,若不是有与凤渊国的婚事,您大概连一眼都不想瞧我,我还妄想着您至少有那么一丝的愧疚。”慕含烟每说一句眼泪就成线的往下掉,她只哭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为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伤心。
皇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慕含烟这样指着鼻子叫嚣他还是第一次,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喝道:“羽儿,难道慕家两老教育你的就是对长辈说话如此不尊敬么,朕倒是想瞧瞧是什么人教育出你这种目无尊长的性子来。”
慕含烟愤怒的瞪着皇帝,她道:“爹娘教导我知恩图报,可是您却从未给过我恩情,除了给了我一条贱命,便什么也没有,在宫外,为了长公主这个身份,我连遭刺杀,好几次都险些死在刺客的刀下,可我回了宫您问过什么吗?您只当什么也没发生,我早已说过自己有夫婿,可是您又是否为我考虑过,就是在刚才,我不过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您就又是威胁又是指责,我目无尊长?是,因为您在我心中从来都不值得尊敬,我希望您只是一个路人甲,哪怕是擦肩而过,我都不愿意。”慕含烟是真的被激怒了,所以说话也口不择言,反正她怎么都要嫁去凤渊,不如将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皇帝也被气惨了,他瞪着慕含烟,一字一句的道:“金羽,你放肆,既然在你心中朕是这样的人,那么朕不妨告诉你,你三日后不嫁也得嫁,就是将你绑着嫁出去,朕也要看着你从皇宫里嫁出去。”
慕含烟真想冲上去抓花那张讨人厌的脸,凭什么?他凭什么替她决定一切,“请便,如果您坚持让我嫁,那么我告诉您,嫁出去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慕含烟绝决的说完,转身大步走出去,她恨死他了,恨不得他马上就死。
慕含烟刚走,皇帝就剧烈咳嗽起来,他没想到慕含烟如此烈性,但就算是一具尸体,他也要让她冠上凤渊皇后的身份,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伸向旁边的一根金绳上,一拉金铃就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片刻德公公就急匆匆的奔起来,看到皇帝已经下床站起来,他连忙道:“皇上,您龙体还未康复,怎么就下床了,回床上躺着吧,要不待会儿见了风,您又该咳嗽了。”
德公公的话刚说完,皇帝就应声咳起来,德公公脸一白,连忙上前去拍抚着皇帝的背,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的咳嗽声才渐渐的小了,他看着窗外叹息的道:“难道真是朕做错了?朕只是想给凤儿更好的未来,只有他无人能给得起。”只有他的痴情才配得上凤儿,只有他的能力才配得上凤儿。
德公公听不懂皇帝的话,但结合先前他在门外听到皇帝与慕含烟争吵的片段,他大概也猜到些事情,便在皇帝身边侍候的人,什么时候该装糊涂,什么时候该聪明,他却是知道的,“皇上,您怎么会有做错事的时候呢?就算错也是他们不懂事。”
皇帝却似没有听到,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他都认为自己没错,“小德子,这两天多派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到朝华宫,密切注意金羽的动作,大婚前,不得出任何意外,若有必要,给她吃下软骨散也行。”皇帝是铁了心要让慕含烟嫁去凤渊。
德公公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凄凄哀哀的道:“皇上,这样做对长公主是不是太残忍了?”
皇帝闻言猛然回过头来瞪着德公公,吓得德公公连忙跪倒在地,一迭声的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奴才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