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若衔池在,兴许能认出,正是上元灯会同四皇子待在一处的那个胡人女子。
&esp;&esp;“怎么又将这把刀拿了出来?”他下意识说的中原话,话音刚落才想起她听不懂,叹了口气,换成契丹语又说了一遍。
&esp;&esp;阿娜尔不肯学中原官话,刚过来时同大周格格不入,只能简单打手势同人交流,宁勉无法,只能迁就她,学了契丹语。
&esp;&esp;她死死握住那把刀,仍停留在他颈前:“这是我阿耶留下的刀,是阿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要用它,为阿耶报仇。”
&esp;&esp;宁勉不置可否。这不是他
&esp;&esp;◎在兴广等我,今年还陪你守岁。◎
&esp;&esp;送走长乐后没几天,宁珣便一手安排好衔池去兴广的一应事宜,立刻便能启程。
&esp;&esp;除了青衡和二十影卫跟着外,还另带了五百轻骑护卫——他本是备了一千,衔池好说歹说,才减去一半。
&esp;&esp;她本来连那五百都不想带的——宁珣正是用人之际,而她这一程皆是在大周境内,是往里退,有影卫护送便足够。
&esp;&esp;只是考虑到自己是为调兵而去,身上带了虎符,她心里一时有些打怵,留下五百便留下五百吧。
&esp;&esp;知道她在想什么时,宁珣几乎被她气笑,“我让他们跟着你,是护着你的,不是去护什么死物。”
&esp;&esp;衔池草草点头,心道她贴身收着虎符,他们护着虎符也便是护着她,其实没差。
&esp;&esp;对了,还有他的私印。她想了想,不如收到一起,以免遗漏——她这一身,可是金贵了。
&esp;&esp;宁珣倚坐在床榻里侧,她此时正背对着宁珣坐在榻边儿上,将那只虎符收进还装着太子私印的锦囊里,还未来得及系紧,便陡然被人捏着后颈拽回去。
&esp;&esp;她眼疾手快将系带拉紧,手腕却被他猛地扣住,宁珣压着火气:“路上若真出事,你也不许去护这些东西,听懂了么?!”
&esp;&esp;衔池眨眨眼,及时纠正:“不会出事的。殿下想得全,这一路途径的地方都早便打点好,兴广城又接到了殿下军令,再不情愿,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也会出来迎一迎。”
&esp;&esp;宁珣在军中向来是铁血手腕,他亲自盯过一遍,这一路必然半分差错都不会出。
&esp;&esp;她话说得好听,好在宁珣早听惯了,没被她轻易带跑偏,仍反扣着她手,“我刚说的,可听进去了?”
&esp;&esp;衔池真心实意地点了下头,顺着他毛捋:“一字不差,铭记于心。”
&esp;&esp;他神情这才稍缓,“这些东西若是保得了你平安,便是它们的造化了。”
&esp;&esp;“护好你自己,旁的都不必管。”他替她揉了揉手腕,“若宋轩难为你,也不必跟他耗着,调不来兵这城也一样能守。你有虎符傍身,在兴广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还有人拦,便将私印摆出来。”
&esp;&esp;有私印在,他们敢对她有分毫不敬,便是蔑视天家威严。
&esp;&esp;衔池闷闷应了一声,向前拥住他,“殿下要小心,不许受伤。”
&esp;&esp;他笑起来,亲了亲她眉心,应了一声“好”。
&esp;&esp;衔池抬头,主动擒获他的气息,唇齿相缠,难分难舍。喘息的间隙,他吻在她耳廓敏感处,低低道:“在兴广等我,今年还陪你守岁。”
&esp;&esp;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勾住他脖子才没彻底滑进他怀里。衔池不过反应一下的间隙,他的吻便已经细碎向下,热度透过他的手掌徐徐侵染她身上每一寸——他对她的身子实在太过了如指掌,她勉力才从浮浮沉沉的混沌中聚起一丝心神,执着纠正他:“要年年。”
&esp;&esp;他似乎闷声笑了一声,“好,年年。”
&esp;&esp;衔池一手抵在他心口,稍稍用了些力气,方才颤栗的余韵尚未完全褪去,她的手也隐隐打着颤,那股震颤便波及他心口。
&esp;&esp;宁珣用手掌包住她的手,见她睁着一双澄澈又湿润的眸子定定望着他,气息尚还不稳,微微喘息着道:“殿下一言九鼎。”
&esp;&esp;他眸色愈来愈浓,像化不开的陈墨,拉起她手在唇边,吻了吻她腕心,便倏地压向榻上,嗓音略微低哑:“何时对你食过言?”
&esp;&esp;顾虑着她第二日还要赶路,宁珣收敛了不少,即便衔池今夜主动得反常,也只一次过后便克制住。两人相拥而眠,睡了各自后来一段时日里,睡得最安稳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