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夜色刚刚浓重起来,衔池被他拥在身前,共骑着一匹快马。
&esp;&esp;宁珣的温度自身后侵染过来,她身前又盖了件大氅,围得结结实实,这一路都没冷过。
&esp;&esp;不知跑出去了多远,马蹄渐缓,他笑着叫她:“衔池,抬头。”
&esp;&esp;她依言抬头望过去,却倏地怔住,失了言语。
&esp;&esp;他们在一处高坡上,下面是一马平川。而现在,本该汇于夜色里的地方,亮起明灯三千。
&esp;&esp;一声鹰哨响,三千孔明灯缓缓腾空。
&esp;&esp;北疆的夜幕很低,星星似乎也比别的地方更亮一些。
&esp;&esp;可眼下星河光转,一时却被人间夺去璀璨。
&esp;&esp;“去年上元夜答应过你,以后每年都送灯给你,没成想今年便是在北疆过的上元节,珠灯也来不及准备。”
&esp;&esp;“思来想去,不如三千明灯,换你一愿。”
&esp;&esp;明灯自地势低处浮上来,北风送近,再荡荡拂远。
&esp;&esp;天河夜转,衔池抬头望着那三千星点渐近又渐远,眼睛一眨不眨。宁珣下马,向她伸出手。
&esp;&esp;她这才舍得挪开视线,转头望向他。
&esp;&esp;北风猎猎,他身上那件玄底金线的大氅饶是再压风,也被扬起一些。他安静等着她,眉目带笑,有那么一刹,衔池甚至错觉他已经等了很久。
&esp;&esp;她伸手握住他递过来的手,不由得紧紧握了一下。
&esp;&esp;她借力下马,这才看见他们身后不远处还有一盏灯。
&esp;&esp;这盏更大一些,一旁早备下了笔墨。
&esp;&esp;宁珣提笔蘸墨,将笔递给她。她接过来想了想,落笔行云流水,却只写上了两人的名字。
&esp;&esp;宁珣看着她一笔一划写下,那字迹像他,却又不完全像他——两个名字紧紧相连,洇进同一盏灯,便不似牵牛织女,无论人间还是天上银河,都再没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esp;&esp;火折子“咔嚓”一声,灯被点起。
&esp;&esp;宁珣娴熟扣住她又被风吹凉的手,十指交扣间,热度浸染过去。
&esp;&esp;衔池仰头看着那盏灯腾空,汇进灯海,缓缓散入夜色。
&esp;&esp;她笑起来,转头望向宁珣,声音很轻:“这样算不算我们已经昭告过天地。”
&esp;&esp;方才盯着那三千明灯看了太久,光芒细碎残留在她眸中,又倒映进他眼底。
&esp;&esp;有那么一霎,她似是从他眼中窥见宿命。
&esp;&esp;——宿命要他们相爱。
&esp;&es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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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生有你一人足矣。◎
&esp;&esp;看完了灯,她身上也冻透了。夜里风急,纵使宁珣一路拥着她,回到住处时她身上也还是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