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懊恼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忙问另一边的农户要了纱布和草药,在对方的指导下,生疏地把草药戳开,紧接着便松了之前草草绑住伏空青的布条。
不过只有半日,血肉与布条便部分长在了一起,荣简看了都觉得心惊,但尽可能地却不让自己颤抖,却还是忍不住抿唇放轻呼吸。
她早就发觉伏空青在正常情况下,其实是有些怕疼的,此时对方的眼部被布袋蒙着,手却下意识地要往回收缩,荣简眼疾手快地用干净的手,往对方嘴里塞了颗麦芽糖——
她刚刚尝过点味道,虽然有些粗糙,但胜在甜,甜得快齁了。
那边的伏空青也被塞懵了,这时候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荣简收手有点慢,正好被温润的唇舌碰到了指腹。
小姑娘收回手的动作迟缓了一秒,而那边的伏空青显然有些茫然:
“这是……?”
荣简便轻声道:“虽然有些俗气,但是疼的时候,含点甜的还是会好一点。”
她笑嘻嘻地说道:“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伏空青疼得额间都有些薄汗,但是还是依言认真感受了一般,最后点点头:
“有的。”
眼看着两人休息得差不多了,伏空青便准备再次上路,而荣简看着对方的手,简直不敢想象刚刚那点路对方是怎么背着她过来的,她沉吟片刻,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侧头若有所思地看看屋外的牛车,便把正欲起身的伏空青猛地往下一按:
“等等。”
伏空青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紧接着就听到小姑娘蹭蹭蹭地走了出去,找到把屋子让给二人休息的屋子原主人,客客气气地问道:
“二位可曾听说过城南徐丞相府?”
伏空青:“……?”
……
一刻钟后,两人跟着屋子的男主人一起,上了牛车。
男主人赶牛,伏空青两脚并拢端端正正地坐在牛车上,而荣简,荣简……
荣简正在继续添油加醋地诉说城南徐丞相府的恶行:
“大哥,你别看我现下这样,当年我家也是徐州城鼎鼎有名的富商,徐丞相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郡守罢了,我们看他本分,才把家里的钱财都压给他送他上京,不曾想到!”
她假惺惺地拽着袖子擦擦眼泪,随着赶牛的大哥神色越发悲怜,荣简又长叹口气:
“我家多年积蓄一朝挥霍,没落至此,只剩下我和我的盲夫,也不知,也不知此次来皇城,是否可以讨回一个公道来……”
男主人是个没什么文化但是热心肠的好人,这时候忙安慰道:
“大妹子,我一直只听说这位徐丞相爱国爱民,不曾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和你夫君送到那丞相府去,我听说啊,现下是太子殿下掌政,他清廉仁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这话,本身只把自己当做背景的伏空青动了动。
那边的荣简不动声色地伸手,把对方冰凉的手拢在了怀里,笑着道:
“定会如此!”
有着牛车鼎力相助,本身还要走一个时辰的脚程,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
然而,荣简这边还没来得及欣喜,就看到丞相府已经被里里外外的人包围住了。
她眼尖,从密密麻麻护卫打扮的人中,找到了几个眼熟的身影。
——赫然是伏吕葎手下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