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人人口中战功赫赫,保卫皇城百姓的三皇子,为何要对村里数百口痛下杀手。
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司槐甚至能感受到那种热浪拂面的细节感受。
再度惊醒,司槐还沉浸在那梦境带给他的震撼中,直到三七端着药进来,他才堪堪回神。
司槐端过药,只喝了一口便猛咳几声将药吐了出来。
要不是三七眼疾手快拿走药碗,这碗怕是要全洒过去了。
“怎么这么苦……”司槐擦去咳出的泪,蹙眉看向三七。
这药跟他昨晚喝的,完全是两种苦度。
三七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取来上好的红糖,小心翼翼地加入药中,边轻搅使其慢慢融化,边轻声细语地禀告:“这药是殿下特意为公子准备的,见公子尚在昏睡,便吩咐三七亲手侍奉。”
司槐愣了下,转而嗤笑,淡淡嗯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没演好角色,这便是他咎由自取的苦果,怨不得旁人。
第07章玉碎
喝了药,司槐去了府苑,赶在沈砚礼之前亲自给那些雏菊浇水。
沈砚礼来时,便见司槐身着绯衣白纱,步于府苑之中,轻提玉壶,涓涓细流滋润着雏菊,花瓣微颤。
阳光透过槐树缝隙,洒下斑驳光影,与司槐衣上绯红交织,素雅如初绽桃花,静美中透出淡淡风情。
沈砚礼的心神一颤。
无论是现在的司槐,还是当初的季黎安,对于他来说都是一见钟情。
都说一见钟情不可信,可那是一种多年对美的瞬间爆发,更从心。
司槐挽发,刚欲再盛一勺水,腰身便被沈砚礼抱住。
沾染雏菊清香的司槐,跟沈砚礼心中的安儿,又一次重合了。
“殿下,晨安。”司槐娇躯一震,装作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怯声轻唤。
沈砚礼的呼吸洒在他的颈肩,只是那么单纯的轻抱着他,就让司槐感觉无比安心。
司槐在沈砚礼怀中转身,刚欲说些甜言蜜语,忽闻“叮当”一声,冰裂般冷冽而清晰。
沈砚礼跟司槐的身子都是一僵,同时松开手,退后一步,向下看去。
司槐腰间垂下的流苏上串着一小颗翠珠,转身时刚好撞到了沈砚礼腰间的那枚满裂的玉佩。
就是这充满巧合轻轻的一下,玉碎了。
清脆而急促,同时碎落的还有两人之间刚凝起的蜜意氛围。
“殿下,这——”司槐慌了,急忙蹲身欲捡起地上的碎玉解释。
沈砚礼先一步,拂袖挡下他的手,沉声冷喝,“脏,起开!”
司槐即将触碰到碎玉的手,猛地缩回,指尖被其中一片碎玉划伤,也不敢多言。
慢慢站起身,袖中手指攥拳,抿唇静瞧着沈砚礼沉着脸一片片捡起地上的碎玉块。
不是错觉,司槐能清楚的看到沈砚礼的手在抖。
这一刻,再暖的风也无法让司槐觉得温暖,他的心绞痛不已,心脏抽痛间猛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感到口中一阵腥甜第一时间,司槐便偏头捂住口,努力压下那股不适感。
更重要的是,他怕咳出的血沾到沈砚礼心爱的玉佩上。
那样的话,沈砚礼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