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
白觅勉强睁眼,朦胧间望见窗棂纱纸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屋内昏暗,只有写满字的屏风和其后半掩的浴池有着大致的轮廓。
空气中散着袅袅檀香。
这是什么地方?
地狱吗?
白觅困顿着挣扎趔趄走了两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糖糖…”
朦胧月光下的双手滑嫩如初,没有半点灼烧的痕迹。
肩胛骨没有被贯穿,也没有疼痛感。
腰间的玉佩雕镂精巧,粉透色润,随身摇曳。
“玉佩?”
白觅摇了摇昏胀的小脑袋。
“不对,不对,玉佩早没了…”
这玉佩是原未婚夫家祖父给的,及笄前一年,她从咸阳外祖母家探亲回来途中借宿淮安寺,玉佩弄丢了。
之后便一直未曾见过。
等等,淮安寺?
白觅突然打了个寒颤,心头一惊。她手扶屏风,目力艰难地辨识屏风上的经文。
……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她无法再看,转过屏风,膝盖一软,竟扑倒在地上。
手触及到一具极凉的身体,便隔着薄薄的布料,是人。
白觅一时恍惚,须臾才感觉出这人还是个男子。她慌忙站起,无奈头晕眼花四肢乏力,反而再次跌落下去。
地上之人闷哼道。
“放肆!!”
嘶哑且低沉,嗓音还不赖,钻进白觅耳里,犹如沾了春水的羽毛,挠得她耳尖发痒。
白觅寻思,此事实在蹊跷,索性不再动。
她浑身被汗水浸透,那薄薄的纱襦裙紧贴着背部,露出若有若无的身线。
不对劲,每一寸肌肤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白觅努力回忆这场景…
上一世,在淮安寺借宿。
不知是何人要害她,竟在她的晚膳中下了毒,然后诱骗她来到这间厢房。
室内有男子,白觅惊惧交集,勉力维持一丝清醒,攀窗而出时不幸跌入池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