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齐巳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一甲一丝不苟地单跪在地,不敢直视,主子身边有一股子呛人的腥味,但方才未来女主子从自己身旁经过之时,没有这种气味。
他悄悄抬眸瞥了一眼床榻,上面的被褥乱七八糟散着。
了于胸,是瀚王留下的。
可主子足未出户,是和未来女主子一起观摩了一番?
不敢想,他没脸再想!
齐巳正准备问话,忽然滞了滞。
一甲看他的手还横在半空中,便开口:“爷?”
今日主子行为举止,有点不太对劲。
齐巳没作声,双手撑在扶手上徐徐起身,就快站直时他突然停顿,微微弓背嘴角便溢出一口血。
一甲见状不由神色大变,手抖了几下,快速站起身扶住他:“爷发病了?”
说罢,便勾住齐巳的胳膊,大步往外走。
齐巳不紧不慢地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出门没几步,迎面而来一声声口哨。
白觅哼着小曲,甩着袖摆…
一甲顿足:“姑娘为何又回来了?”
齐巳冷不丁看他一眼,那架势就仿佛在说:不能来找我吗?
白觅尬了,撅着的嘴慢慢平坦,强笑道:“劳烦两位行行好带我出去,夜黑风高,我害怕有采花大盗。”
齐巳掀了掀眼帘,温和地轻吁出一口气:“走吧!”
一甲跟在主子身边多年,怎会不知,他越不爽,眼神就越温和。
“多谢。”白觅对着一甲微微欠身,举止优雅得体。
齐巳微微垂眸,冲身旁的人笑了笑。
一甲心一寒,看吧,他又得背锅了。
白觅从瀚王的大院脱身后,生怕齐巳不放过,一路逃难似得小跑着回到了白府。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依稀映照着她额头鬓间,蒙着一层细密的汗意,迷药的劲太强,手脚都还有些乏力。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她的体质变得特殊,闻不得血腥味。可方才在屋内,离活阎王太近,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到了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那股味道中混杂着隐隐约约的药草味儿。虽不清楚这人有什么大病,但就气味而言,偏偏是与她身体里的两心蛊相克。
又是宿敌朗君子。
这味药,她前几日在悬崖下救自己的男子身上闻到过。
总不可能齐巳就是黑衣人吧。
他为何要救自己,又总不能是为了这一纸婚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