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这么恨自己,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到现在这个地步,灵奈再傻也知道这不是绑架,而是有人对她动了杀机,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即便薛染夜喜欢惹风流债,搞的好些人家的小姐和楼里姑娘都不大待见自己,但好歹有老薛罩着,一般没人敢惹啊。
继续翻翻眼皮,灵奈开始盘算,嗯,嫌疑最大的米行张老板的三千金,对,一年前在布庄,薛染夜将她们两人同时看上的一批蝉影纱买走了,当时那小姑娘还恶狠狠的瞪了灵奈一眼呢。要说这张老板,倒是眼光好,一直满心希望老薛能当他的乘龙快婿,无奈,老薛忒是舌毒,不领情便罢了,还讽刺人家姑娘个子矮,这让比灵奈足足矮一头的三小姐情何以堪,搞的大米商老板颜面扫地很不痛快,最直接的后果便是灵奈这只大米虫一个星期没吃上大米饭。供米断了,笑江山众人都在愁,你说一个客栈断了米粮可不是要命吗。
正当灵奈以为从此笑江山就与大米无缘的时候,老薛出马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人家老薛同志趾高气昂,毫无悔意,对待大米问题仍是一副你爱卖不卖的样子,却用面粉“制造”了一种新食物,汉堡包。
老薛同志不但在笑江山卖汉堡包,还把做面包的技术免费教给民众,后来,再后来……全城大米滞销了。
灵奈永远也忘不了老薛同志后来在翻看张老板拜帖和礼单时露出的微笑,狡猾如斯奸诈如斯啊。再后来,老薛同志丝毫不计前嫌的继续买张老板的大米,帮米商大人度过最艰难的日子,以至于张老板感激涕零,即便今年米价攀升,供给笑江山的米价仍旧公道。当时灵奈还不解薛染夜为何要帮张老板,老薛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你可以一辈子吃米饭,但你能一辈子只吃汉堡包吗?”于是,灵奈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愚蠢,薛大人的英明,果然,大米滞销只是暂时的。
又是一串泡泡,灵奈否定了米行三小姐,是啊是啊,现在笑江山是张记的大客户,人家三千金也以另许了个不计较个头的人家,怎么会跟灵奈过不去呢,她傻吗?不对不对。
思索片刻,灵奈继续吐泡泡,什么醉月楼的花魁娘子,又是什么苏尚书的表侄女,还有王家当铺的掌柜妹子,统统在小脑袋里过了个遍,甚至于连李太守的小姨子的大姑的表妹妹都捋出来了,还是毫无头绪,
终于,灵奈烦了,猛地,雪儿两个字浮出尘埃。
深井冰
只是,雪儿一个孤弱的女子,怎么会认识江湖人士?况且,那黑衣人武功不是一般的好,雪儿又没有钱,怎么聘的起杀手呢?摇摇头,还是不乱猜了,猜着了也是平白的伤心难过,弄得满身怨念,不得超生,灵奈安静的闭上眼睛,还是安静的等饿死以后,去问牛头大哥吧,只是,哼哼,到那时候,非化成厉鬼,折腾不死那害她的人。
突然,灵奈感觉头顶一麻,身子从湖底飘起来,仿佛被一张大嘴咬住一样,又被绑在布袋里,只得见微微的光线,心里更添恐惧,妈呀,这里不会有鳄鱼吧!!不要啊,上一世死的血肉模糊,难道这一世连全尸都木有吗?判官大人!!我恨你啊。
湖面,风和日丽,穿行着众多渔船小舟,舟上立着几排趾高气昂的鹭鸶,伸着脖子时而饮饮水,时而用爪子理理毛。唯有一艘陈旧的老船,即并没有鹭鸶,也没有白鹭,只有位与船一般无二破旧的老人,正拼命的拉一张破网。
“菩萨保佑,这鱼可真大,今日收获不小啊。”老人擦了把汗,继续收网。
“爸爸妈妈,救我,我最怕鳄鱼了啊!!啊!萧流云,你个死东西,在哪里,在哪里啊?”吓傻了的灵奈,一边哭,一边蹬腿儿,只是浑身捆得死紧,再挣扎也没用,就像老舍先生笔下的蚂蚱,被个小孩绑了翅膀,再蹦达也蹦达不远,因为线在别人手中。
“哎呦,还扑腾的挺厉害,这鱼真新鲜。”老人更努力的拽起来,其他小舟上的渔民见老人吃力的拉着网,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帮忙,
“这网鱼肯定个大,等拉上来,剁了再卖,够几天做活了。”年轻的小伙子一边帮着老人将网提上来,一边盘算这把网里的“鱼”给剁了,不知道灵奈听到会不会吓死。
终于,网露出水面,大鱼没多少,却有个看起来黑乎乎的东西,上面挂满了水草。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不像鱼啊。”
“哎呀,还会动呢。”
“难道是黑壳王八?”
“嗯……有点像,只是,这王八怎么这么大?”
舟上的人都是附近的渔民,十分喜欢看热闹,一时间指着那一团水草,说什么的都有,终于,网被拖上了船。
“要不我把它先剁开看看?”一旁的小伙子说着拿起鱼叉,狠狠戳向那团慢慢“蠕动”的水草。
“啊!!”只听一声震耳欲聋,不仅众人吓呆了,连舟上悠闲的鹭鸶都吓得一头栽倒进水里。
这到底是神马东西?
“完了,这,这不会是水神吧。”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惊魂未定,战战兢兢的开口,
“那,我们岂不是冲撞了水神!?来人来人,赶紧给它再扔下……呃,请下去。”众人准备将那团东西再次扔回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