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未时许,梁嬸与况兰兰刚走到玄素庄门口,伸手要敲门时,大门便开了,只听得石清说道:“快快进来。”二人进到院内。
石清闪身出外一看,四下无人,便回来将大门关好,引梁嬸二人进去,在客厅与闵柔见过后,倒了茶水,让二人坐下。
石清就对梁嬸说道:“家里就烦梁嬸了,厨房您知道的,也不是生客,侄子也不和您客气,闵柔就拜托您了。”
梁氏也是灵醒人,就说道:“老身且去给石夫人做些吃的。”
石清看梁嬸去了厨房,况兰兰陪着闵柔说话。
石清给闵柔递个眼色,闵柔心下明白略一点头,石清便走至内室,看玉儿躺在坚儿旁边睡了,悄悄地找出一个小包,提在手中,出来与闵柔说:“我去上清观一趟。”就出门走了
闵柔看着石清出门,露出微笑与况兰兰说:“走,进里屋看看孩子。”领着况兰兰走入内室,见两个孩子都瞌睡了,就依在床边与况兰兰扯闲话。况兰兰看闵柔依在床边,知道她是累了,便说:“石夫人您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梁嬸。”
此时正是午后酉时傍晚时分,石清行至县衙附近,绕着围墙转了一圈,看看附近没有人,一纵身上了围墙,却是县衙后面花园。
看清院内情景,轻轻地落下地来,展开轻功,放开神识,避开有人的地方,在一处假山后,换上带来的夜行衣,方便夜间行事。将脸部用布蒙住,以防万一碰上人。
悄悄地行至内室附近,见左右无人,知道衙内正是用餐时间,便轻轻地推开内室门,闪身入内,闭上房门,稍一打量,便纵身跃上主梁……
江南江都县的县令姓罗名贯之,五十一岁,浙江上虞人氏,进士出身,因上面无人,也只谋得个六品芝麻官,离乡别井来到江都任职。
几年后,却与勾栏院多有牵扯,因接到报案正是熟人好办事,派衙役稍一打听,便知道‘恒泰日杂百货铺’收留了一名女子,可是去得迟了些,没有抓到人证,只把梁恒泰带回来,升堂一審,那梁恒泰矢口否认,上刑也不招。只好先行收监。
罗贯之与夫人晚餐毕,,天色已经黑了,丫环提着灯笼,送县令与夫人进入内室,掌灯毕,丫环退了下去。
夫妇二人叙话,夫人问及今天午后因为何事升堂,罗贯之漫不经心地说道:“江都妓院里跑了一个女孩子……”
夫人?然又说道:“跑了好啊,省得那些个好色鬼被勾引过去,你这个父母官当的够窝囊的哟,被人家一个老鸨就把你指使的团团转,真行。”
罗贯中被夫人揶揄的老脸一红,不敢抬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民风,民风如此,本官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夫人看看丈夫,又问道:“那抓到人了吗?”
罗贯中说道:“那女孩子不在,只把那小子抓来,審问到底,就是不承认,唉……”
夫人嗤笑道:“既无证据,还收押在监。你是收了人家窰子里的银子了吗?”
罗贯中听得此言,抬头向门外一望说道:“不可乱说,休要误了本官前程……”
就在此时,一股劲风袭过,二人顿时昏了过去,那床头几上的灯光在灯罩内闪闪晃动不停……
石清从梁上轻轻跃下,拿着床头几上的罩儿灯走到书案前,将砚盖揭开,内中还有余墨未干,拿起毛笔,扯下笔帽,润笔后,在书案放着的纸上写下了几行字,将笔插入笔帽,砚盖仍然盖在砚台上,拿着罩儿灯仍放在床头几上,将那写好的纸却压在灯座之下。伸手在二人身上一拍。
罗贯之一个寒噤,睁开眼来,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不及细看,那影儿飘忽出门而去。
吓得罗贯中大叫一声:“啊——,来人,来人啦——”片刻间,就有衙役奔走过来,此时,夫人也悠悠醒转。
罗贯中见进来三个衙役,便吩咐道:“张头儿,你去请师爷过来。李值,你叫几个值役的四处巡视,看看有甚异常。”
张头儿应声离去,李值去招集人手巡视去了,只剩下王五摸着腰间的佩刀,看着县太爷,不知发生了甚事,也不敢问,只是在内室中四下里瞧瞧,也看不出什么来,见县太爷再无甚吩咐,便退至门口,挺胸凹腹守着内室之门,负起保护之职责任。
一会儿,师爷匆匆赶来,王五让开,请师爷进来。李值也跟来了,见师爷进去了,也就站在门口,不敢擅入……
师爷走到县太爷面前,执礼问道:“县爷何事急招晚生前来……”
罗贯中摆摆手说道:“你且坐下。”又将灯座下的那张纸拿起递给师爷。
师爷接过一看,顿时一惊,只见那纸儿上写着:“梁上之人告汝知,恒生歹念须三思;泰然无辜囹圄坐,冤案必有大白时。如有疑惑,可问惕慨。如再执着怠慢,吾取尔首级如探囊取物也。”便知此纸上字儿县爷均已看过,抬眼再看向县爷,又复看看夫人,用手点一点那四句头一个字,显是“梁恒泰冤”。又看看夫人,却对罗贯中细声说道:“县爷,您说,这‘惕慨,可是惕慨医馆之张神医?”
县爷微微点头认可,又看看守在门口的李值和王五,只见二人均是面向门外,便对师爷轻轻说道:“今晚就算了,明天一早,烦请师爷费力劳神去一趟惕慨医馆,将那张神医询问询问,却是不好启动人家到衙里来作证,我们这些人的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呐,得罪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