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少君沉默一会,询问道:“古兄可曾见过这种暗器?”
古月轩左手支颐,有手指旋动着孔雀翎,沉吟道:“莫非是……”
祈少君愁眉一展,问道:“有眉目了?”
古月轩默认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女子决计不会是朝天宫的人。”
祈少君道:“这个自然,这样的女子决计不会任由魔宫摆布。”
古月轩却道:“这么说可又不一定了,世事无常,除非谁能窥探天机。”
祈少君道:“但假如她是奉朝天宫之命来取我性命,又岂会于我对练龙翔凤舞合璧?难不成也和孙孤云一样,约我日后决斗一场?这不合情理。”
古月轩道:“曾听几位前辈们提过……数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女子,美貌和武功和才智皆是极高,但其性格冷血、出手毒辣,因而搅得江湖上一度纷争不休,人人切齿诅咒,而这女子所使的武功、兵刃便是你所描述的一般,至于暗器便是这孔雀翎。”
祈少君道:“昨晚那位白衣女子,自承吃的盐比我吃过的米多,而且出招也的确凌厉狠辣,论武功才智,谁若遇上不死也掉层皮。”
古晴萱插了句嘴:“就好像昨晚的你~~”
古岚道:“那,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子,又是有预谋地来找上少君哥,又怎么会手下留情呢?”
祈少君心中叫苦:“她手下留情……呵呵,没见着~~”
古月轩道:“三妹,大哥早跟你说过……江湖上有很多高人,行事作派不可以常理论之,其中更不乏性格特立、脾性乖戾之辈,匪夷所思者甚多……姑且不论那白衣女子所为何来,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来取祈弟性命的。”
若心一直在一旁听着,倒是看出了点眉目:“你们两个大男人,终究还不是很了解女人……月轩,你的判断虽然正确,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倒是有些看法,不知你们两位大侠肯否听听?”
古月轩笑道:“若心你一向冰雪聪明,说说你的见解。”
祈少君道:“还请若心姐指点。”
若心眼帘半合着,缓缓道:“适才听少君详述昨夜的经过,那位女子一开始斥责少君负心薄幸、拈花惹草,听似有些不知所谓,但细听她言下之意,很像是看到自己或身边关心之人受到了委屈,欲打抱不平的意图。”
祈少君和古家三兄妹相互对望了几眼,均觉得有理……
若心又道:“后来少君交代慕姐姐的事情,她似乎心有所感……我推测那位白衣女子一定曾经历过感情上的磨难,这一点你们男人是很难了解到的。”
祈少君惨然一笑道:“尤其是我……”
若心又续道:“最重要的是,月轩说‘数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女子,美貌和武功和才智皆是极高,但其性格冷血、出手毒辣,因而搅得江湖上一度纷争不休,人人切齿诅咒……’。倘若昨夜的白衣女子正是月轩所指之人,那这女子的过往,跟慕姑娘昔年的遭遇岂不是颇为相仿?而如果这些说法成立,那么她来找少君的茬,理由除了慕姐姐之外,我还真想不出别的什么了。”
此言一出,四人恍然大悟!尤其是祈少君,作为唯一亲眼见到、亲身经历一切的人,感觉最清晰,难怪他几番觉得那白衣女子跟心爱之人如出一辙,再被若心这么一说,更觉大有可能!
“还是女子心细!”古月轩不禁对心思细密的若心又爱又敬。
祈少君沉吟道:“意思是,这女子没准是遇上过冰冰,所以来打抱不平?”
若心道:“很有可能……倘若是真的,那慕姐姐和这白衣女子也算是有缘之人,而且……”她柳眉低垂、凄然道:“而且慕姐姐一定流了不少眼泪,没准一气之下,还跟那位白衣女子说了少君不少坏话。”
古岚道:“不会吧,慕姐姐如果真的爱少君哥,不至于那么狠心吧。”
可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揣测,会是真的么?
祈少君绝不会心存侥幸,淡然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到放心了,如果冰冰能够释怀,那纵然被她诋毁几句又有何妨……反正,我还欠了那白衣女子一条命,日后总会遇上的。现在我们还是专心去找曼玲吧!”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又看到他专注的神情,心知他已经理顺了一些事情,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沉着,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祈少君……
数月前,闲卿谷里闹出了一场本不该发生的误会……
青山幽谷、水光粼粼,明媚而苍翠,可石屋前却是愁云惨雾,慕冰见祈少君和司徒曼玲“沆瀣一气”,心中醋意大盛,接着祈少君又一时年少任性,害她伤心欲绝,她羞愤气极之下,本已平息的冷酷之心登时重燃,竟然随手搭讪了那群进犯闲卿谷的江湖无赖下了山……
可结果呢?强作冷削的媚笑换来的是凄楚的哀伤,更听到祈少君那响彻闲卿谷的惨啸声是何等得悲切。
出谷后,最惨的便是那些伤还没好就忘了疼的七煞教徒,慕冰本就没打算令他们活过当日,而今悲愤交集,试问他们岂有命在?但灭了他们的口之后,她又在黝黑的深山里迟疑了一夜,她从未尝过闹别扭的苦涩,再说以她的性子岂会回去看祈少君的脸色,恐怕唯有祈少君来找她。
可是祈少君智者千虑也难免偶有一失,他未想到伊人原在此山中,而自己却选择了出山南下,一去未返;而慕冰则孤零零的徘徊在荒山中,伴随着凄风苍月苦等了一夜……
“祈少君你个负心汉!说什么我是你最亲的人,花言巧语的大骗子!”
“怎么那个女孩一出现,你的胳膊肘就不听使唤了?!”